薑妱不知道他一波三折的心路曆程,隻是見他臉色一會紅一會白,更加不敢招惹他:“你身負要職,不要誤了時辰。”
許致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她隱晦的趕人,磨磨蹭蹭的沒動:“您今日來此是有要事要麵聖麼?”
“也不是什麼要事,是冬至的祭天禮要跟陛下商量。”
薑妱隻是隨口一說,想快點把許致打發走,卻不想對方聽了,想也不想便道:“是說大皇子主祭的事?”
薑妱驚訝:“你……”
許致稍作猶豫,便壓低聲音道:“大皇子隨陛下主祭已有數年,幾乎成了定規,您頭一次參加祭天,若是出言反對,怕是會招致非議。”
薑妱見他彎下脊背,神情中滿是認真,她看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
許致見她沉默,以為她誤會自己彆有所圖,皺著眉飛快的解釋道:“臣不是要……”
“我知道。”
許致停下來,見她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口中隻道:“我知道……多謝你。”
兩人沉默相對片刻,就在許致要說什麼時,有內侍將那一群士子帶到了距離她們不遠的廊下,另一個則將幾個火盆端了過來,讓他們得以取暖。
許致看了,低聲道:“是您的主意麼?”
薑妱搖搖頭不說話。
許致卻也不再說什麼,他躬身道:“臣告退了。”
那邊的人不能不注意到這一幕。
薑妱身後跟著一長串人隨侍。
她挽著發髻,頭上簪著金絲嵌寶鳳凰步搖,鳳嘴中銜著寶石流蘇垂在她的額頭上方,配著同樣是寶石鑲嵌的發釵和長耳墜,身上披著紅狐狸毛的披風,下擺直垂到腳跟,將她全身包裹住,連脖頸都被細細的遮掩了,更顯得臉上的皮膚白的像冰冷的雪,嘴上點了一點口脂,增添了些許血色。
“這是哪宮的娘娘……怎麼生的這樣、這樣……”
一個青年明知不妥,卻仍然忍不住低聲感歎。
“哼!”另一個人不屑道:“婦道人家怎麼跑到這裡來,難道她不知道這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麼?”
這人嘴上很厲害,但是聲音卻低得仿若耳語,這言語配上這音量,不免讓人覺得鄙夷。
內侍瞥了他一眼,同樣壓低聲音道:“這是皇後殿下。”
那人立即閉了嘴,心中想的卻是:皇後怎麼了,皇後也是女人,就不該踏足男人們議政的地方。
其他人紛紛明白了:“奧!就是褚氏的……”
或許離得太近了,他們的聲音一旦沒控製住,便傳了過去,薑妱有些好奇的往這邊看來,所有人立即噤聲,直到她的視線像是流水一樣一觸即離,他們才下意識的吐出一口氣來。
這時,站在人群一直低著頭的青年被身邊的同伴扯了扯袖子,他將將抬起頭來,疑惑地以眼神發問。
他身邊的同伴對他耳語道:“江兄,以前隻聽聞褚氏女國色天香,沒想到……真是名不虛傳。”
江蘭澤一直有心事,心下始終存著一絲焦急,哪有什麼心思去欣賞晉國皇後的美貌,他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睛掃過不遠處等候的中宮殿下,一觸即離後隨意的“嗯”了一聲。
同伴不禁有些讚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