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淑妃到妾宮中請安,說起了冬至祭天的事,還說,大皇子要隨您主祭……”
薑妱的話還沒說完,傅初鴻臉上的笑意便有所收斂,他的手微鬆,語氣平淡的打斷她:“這是幾年前便已成例的,旁人也沒見反對。”
薑妱盯著他,將被鬆開的手收回了袖中,傅初鴻下意識的合了合雙手,卻並沒有留下什麼。
薑妱語氣很平靜,一點也沒被誤會的憤怒,她心平氣和的說:“陛下,您讓妾把話說完。”
傅初鴻隻感覺室內的火爐實在太熱了,讓他的口唇有些乾燥,於是馬上端起了桌上剛上的茶猛喝了一口,結果不出所料被燙到了,也幸好這茶隻是稍微熱了一點,還能讓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咽了下去,避免了出醜。
“咳咳、咳咳咳。”他咳了幾聲之後,才道:“你說就是。”
薑妱便裝作沒看見,她繼續說下起,語速都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一樣的平緩柔和:“妾聽淑妃說,阿鬆是五歲開始參與祭天的,妾這才想起,阿柏也已經滿了五歲,按照‘成例’是不是也要讓他開始見識一下?”
傅初鴻愣住了,他沒想到薑妱的目的是這個,他垂著頭沉思許久,才慢慢道:“怕是不妥……”
“哦?”薑妱也不著急:“這是為何?”
“唔,”傅初鴻的手指以有些急促節奏的敲擊在桌子上:“阿柏還小……他的資質又不
如阿鬆那樣出眾,距離冬至不過隻有幾天了,這麼短的時間,怕是也教不出什麼來,到時候若是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您也太嚴格了,”薑妱有條有理地反駁:“一來阿柏其實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來給妾請安的時候一直都機靈的很,二來,倒時候有大皇子主祭,阿柏不過是跟著走過去站在一邊而已,這又需要什麼資質?”
她慢條斯理地溫聲道:“妾這個教得人還沒叫難,您自己的兒子,怎麼這樣泄氣?”
傅初頓了一下,又費功夫想了一會兒才笑著攬著薑妱的肩膀:“今年是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祭,一切都是陌生的,朕是擔心你顧不過來……等過幾年你熟悉了的時候吧,彆因為他一個小孩子累著你,也讓朕不放心。”
其實他這話說得雖然牽強,但語氣還算柔和,也算不上斬釘截鐵地拒絕,若薑妱執意要讓三皇子參加,也不是找不到理由,但是她被動地倚在皇帝懷裡,卻不再開口,像是被傅初鴻的話說服了一般。
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她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
薑妱感覺心慢慢的往下沉了些許,在這溫暖到讓人冒汗的殿內,她的手冰冰涼,指甲尖都開始泛出青紫。
她沒急著走,與傅初鴻溫言說了幾句家常,又提了對鄭美人臨近產期還沒有臨盆征象的擔憂,又提醒他殿外還有一群士子頂著寒風在等候召見,聽他差人前去傳召,這才提出告辭。
這次傅初鴻即便有些不舍,也沒有多留她,隻是派了個宮女送她出去。
薑妱眉目含笑,向傅初鴻行了一禮,退出了側殿。
剛出內殿的門不過幾步,她就暫時停下了腳步,閉了閉眼睛。
絲蘿和其他在外守著的人跟上來,她疑惑道:“娘娘?”
薑妱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才道:“走吧。”
“……是。”絲蘿不免有些擔憂,她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薑妱的神情,見對方還算平靜,才稍稍放下了心。
這時,大殿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