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妱示意傅初鴻低下頭來,對方很配合,當即彎下腰來,輕聲道:“怎麼了?”
薑妱貼著他的耳朵,將吳夫人之前的盤算說給他聽了。
傅初鴻當即笑了,他毫不避諱道:“這可真是有意思,隻是我不愛做媒,總怕湊成怨侶,不然玉成一件婚事也不錯。”
許致臉色一僵。
傅初鴻又瞥見吳令柯麵帶喜色,但是吳夫人的神情卻不太自然,略想了想,便知道對方的心思,不禁帶了一點冷笑:“我這個侄子可是陽寧許氏出身,文武俱全,一般的閨閣女子,怕是也配不起。”
至少按照世家譜係,江清吳氏要比許氏低上一等,吳令柯的妹子配許致,確實是多少有些高攀了。
這話著實有些不客氣,薑妱見氣氛僵硬,吳令柯的臉上都流下汗來了,隻覺得不太好,便出言打破了僵局:“今天難得出來逛逛,
吳夫人,不如咱們結伴走一段吧?我們夫婦不常出門,好些地方都不熟呢。”
吳夫人這才緩過來,她見薑妱語氣溫柔,話也說得真誠,便知道這也不是單純的客套話,便道:“他陪著我便一直不耐煩,我正愁沒有遊伴呢。”
薑妱正巧也不太想跟傅初鴻單獨相處,便跟他說了一聲,與吳夫人手挽著手逛起了夜市,兩個做丈夫的反而被撇在了身後。
即便是京中出了人販子,但是實話,這種事自古以來便沒有斷絕過,京中的百姓除了有些意外這次官府居然這樣賣力氣,其他的也就見怪不怪,該賣東西賣東西,該遊玩遊玩,頂多帶小孩的仔細些也就是了,所以這集市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賣什麼的都有,即便沒有慶典,也實在是熱鬨極了。
吳夫人看中了兩支蝴蝶樣式的發簪,拿起來比劃了半天始終做不了選擇:“你覺得哪個好看?”
薑妱也不說兩個都買之類的掃興的話,仔細打量了片刻,評價到:“帶流蘇的華麗些……但是多少有些累贅了,另一支簡單但是更精致。”
吳夫人將兩支都插在薑妱的發髻上,左右看了看,不禁搖頭道:“不得了,這簪子戴在你頭上,竟都像是瑤池仙品了……”
薑妱彎起唇角,輕聲笑了起來:“多謝您誇獎……隻是這讚揚也太誇張了。”
吳夫人卻覺得自己說得都是大實話,她重新將簪子拿在手裡,果然兩支都買了,將不帶流蘇的一支贈給薑妱:“我年紀大了,就喜歡這樣複雜的款式,你年輕,戴俏皮的也顯得可愛。”
薑妱沒有推辭,她當即將簪子插在發髻上,側了側頭,對著一旁的燭光,柔聲道:“這樣好麼?”
昏黃的光線映射在她溫柔如水的瞳仁中,泛起了層層的漣漪,也留戀的點綴著美人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微翹的唇角,再到精致的下頜以及修長的脖頸。那支銅製的蝴蝶,落在如雲的烏發上,竟真的栩栩如生,像是被絕世的容顏吸引來的真蝴蝶似的。
這樣熱鬨的集市,薑妱周邊的氣氛都寂靜了下來,路過的行人即便走的再急,經過她的身邊都不免放緩了腳步。
“美、真的美。”吳夫人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薑妱垂下眼睛淺笑:“是您的眼光好。”
吳夫人讚揚
得自然不是簪子,她輕咳了一聲,挽著薑妱的手臂,繼續往前逛,便走邊回頭,見傅初鴻和吳令柯就墜在他們身後不遠,但是這距離隔著嘈雜的環境,也聽不到她們的私語,便放心道:“褚妹妹……我就叫你妹妹了,不是我多說,你這樣的容貌和品行,家裡居然還有侍妾麼?”
“啊?”薑妱先是驚訝,明白後搖頭笑道:“您難道不明白這道理麼,夫君納不納妾,跟妻室的容貌品行其實沒多大關係的……再說了,名分雖然在這裡,但我其實才是那個後來的。”
哦……吳夫人明白了,這位年輕的夫人果然是繼室,怪不得看著夫妻兩個年歲有不小的差距。
既然是這樣,那就能說的通了,不然這樣妻子在家裡,換了她是丈夫,那估計每日守在美人身邊,什麼清粥小菜八成都吃不進去了。
她們二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也買了不少東西,後麵的吳令柯看著傅初鴻的臉色不免有些尷尬,他忍不住道:“褚郎君,不如讓在下將夫人喚回來……”
他心中有些埋怨吳夫人沒眼色,人家夫妻兩個來逛集市看燈會,她湊什麼熱鬨。
卻不想傅初鴻雖臉色不大好看,但是卻沒有同意吳令柯的建議,他望著薑妱有些歡快的背影道:“不必,她在……家裡也沒什麼姐妹夥伴,隻好一個人悶著,好久不曾這樣高興了。”
吳令柯便也不再多言。
那邊兩個女人買夠了東西,又開始仔細觀賞燈會,隻見一個個燈籠形狀各異,五彩繽紛,隻有想不到,還沒有這些手藝人做不出來的樣式。
兩人看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