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除了您身邊,再沒...(2 / 2)

薑妱現在的感覺不太好形容,她一邊有些恐懼旁人看出她的來處,不願意與任何人道出她曾經經曆過的那些混亂不堪的往事,但是另一邊,在絲蘿坦白她其實猜到時,又覺得之前牢牢將心臟捆住的繩索一下子鬆了開來,整個人呼吸吸進去的氣息都變得清甜。

薑妱將眼淚擦乾,才低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絲蘿跟在她身邊將近一年,頭一天就知道她並非褚皇後,而是是秦國人,生於高寧府青庭縣,年紀不詳,但是家中弟妹已經成親生子,想來也並非少女的年紀,詩詞書畫沒有不會的,回到後宮待了這半年卻也沒有半點不適應,禮儀一切都熟悉,最重點的是,她死在三

年——現在是四年前。

絲蘿隻是個丫鬟,她頂多是識得幾個字,並不知道那傳說中的薑妃是哪裡人,但是她卻知道薑妃的大致喪期,以這個為基礎,在什麼消息都很靈通的內侍省內稍微一打聽,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她沒有隱瞞,將這一年來點點滴滴的線索是怎麼串起來的都告訴了薑妱:“您將奴婢想得太遲鈍了……這麼多事,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薑妱默默地搖了搖頭:“我不是覺得你遲鈍,而是……順其自然……”

換言之,她潛意識裡十分相信絲蘿,篤定她就算知道什麼,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若非如此的話,她回宮以來其實有很多動作,這些都不適合讓知道她並非褚後的絲蘿參與,總該找個借口把她打發了,即便做不出殺人滅口的事,也該施恩放她回家才是。

“回家又有什麼意思呢?奴婢的父母去世了,家中是幾乎沒有相處過隻會要銀子的兄長嫂嫂,若是……能回家奴婢肯定求之不得,畢竟什麼都比稀裡糊塗的丟命強,現在……讓奴婢陪在您身邊吧,除了您身邊,再沒有可去之處了……”

絲蘿是含著淚說出這番話的,薑妱因為憐惜而感同身受,當即感受到了那種心酸和痛苦。

絲蘿見她低落,自己反倒振奮了起來:“不提這些雞毛蒜皮了。說正事吧——所以說,安兒確實是……”

她指了指北方的方向。

薑妱心中還是不太好受,她點了點頭,把她的想法告訴了絲蘿。

絲蘿道:“這次是一定要將他送回去麼?這是您……就不能留下來麼?”

她對於安兒其實沒有太深刻的感情,這個提議純是為了想要薑妱過得更舒心。

薑妱搖了搖頭:“他一定要回去……即便現在反悔也晚了,要是我沒猜錯,他姐姐這次親赴會盟,就是為了接他回國,我們在外麵派去尋他‘父母’的人還沒有回信,不過估計也不遠了。”

相比她們,殷憲行事更加自由,要不了多久,就會把一切辦的天衣無縫,她們隻需要順水推舟罷了。

絲蘿歎了口氣。

*

談盟約實際上是個大工程,兩國使團的人一整天都沒出議事廳,聽說裡麵唇槍舌戰,吵架的聲音幾乎要把殿門頂翻,中午略對付了一口,下午便又

繼續吵……繼續議事。

直到傍晚,天要擦黑的時候,傅初鴻才怒氣衝衝的闖進薑妱的大帳中。

把正對著燭光看書的薑妱嚇了一跳,她站起來,示意丫鬟們將皇帝的外衣脫下來,又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傅初鴻揮開宮人,站在薑妱麵前,一定要她親自動手,薑妱便輕柔的替他解了外衣的配飾、束帶,脫下外衣搭在屏風上,又見他頭頂有些沉重的金冠拆了下來,交給一旁候著的宮人。

傅初鴻看了薑妱好幾眼,這才勉強將火氣壓了下去,但仍是含著怒意罵了一句:“黃口小兒,豎子無禮!”

薑妱的動作一頓,回身過來:“怎麼,談得不順利麼?”

傅初鴻冷笑一聲:“何止是不順利,殷憲那個黃毛丫頭,真是好尖利的一張嘴,又貪婪又強硬,什麼好處都想占,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麼大胃口!”

薑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毛,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但是傅初鴻也不需要她問,可能是情緒積攢的狠了,當下倒豆子一般把殷憲是如何擺弄秦晉兩國使團的事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