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輝眉心緊皺,他心裡其實慌亂得很,隻是天生一副冷淡貴氣的臉,讓人家都誤以為他現在還波瀾不驚,他閉了閉眼,極力維持理智,這才睜開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章遠愣了一下,他是想將這事的主因引到晉國身上,於是急忙給他使眼色,但是謝澤
輝沒有理會,他向上首看去:“許大人在遇刺時確實表現的很積極,但是也積極過頭了……他一再提醒兩位殿下騎馬的時候不要用力,果然,那匹馬的馬鞍就有問題,或許,許大人知道些什麼不成?”
他的視線盯在許致稍顯僵硬的臉上。
許致冷聲道:“那隻是例行提醒罷了……你也說了,我一再提醒,若真心懷鬼胎,怎麼會出言呢?”
“這就隻有您自己知道了。”謝澤輝對上首神色陰沉的傅初鴻道:“晉皇陛下,是真是假,查一查那匹馬上的繩索斷裂是不是人為的就是了。”
傅初鴻坐在主坐上,他聽了整場,原本還算冷靜的心境也穩不太住了,他整張臉都是緊緊崩起的,胸口起伏,明顯是有著巨大的情緒變化,平日那雙清明有神的眼睛變得晦暗,就這麼直直的看向許致,隻把他盯得低下頭去,雙手攥緊拳頭放在身側。
好半晌之後,皇帝才意味不明道:“萬成祿,你親自去庫房,看看那套馬具在哪裡,究竟有沒有貓膩。”
隨侍在皇帝身邊的萬成祿一愣,接著一邊應是一邊低頭,與皇帝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睛對上了。
“……是,奴婢明白。”
一刻鐘之後,萬成祿帶來了那套馬具已經在混亂中落入江中找尋不到的消息。
許致先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之後卻又抿緊了嘴巴。
這下好了,秦國人和晉國人又吵成了一堆,謝澤輝越看越心急,心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先把她……先把太女救回來才是正事!
他一再的往上首看,但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提示,隻得大喝一聲,出口打斷了兩國使團互相攻訐推卸責任的混戰,又態度強硬的對傅初鴻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晉皇陛下,您若覺得您的皇後無關緊要,大可以繼續將秦國人都鎖在永安城裡,隻派那幾個人去尋找,但是我們皇儲卻是整個國家的掌上明珠,珍貴之極,讓我們眼睜睜的就這麼看著她失蹤,請恕我們做不到!”
傅初鴻的心情本來就惡劣至極,此時當場被這句話裡的陰陽怪氣氣得一個倒仰,他咬著牙道:“除了護衛城池的衛隊,其他人都在沿江搜尋,什麼叫‘這幾個人’?”
謝澤輝反問道:“您難道還怕找人的太多麼?誰能保證沿江沒有刺客事先安排的同黨
?多少人都不嫌多!”
這時一個相當清亮還帶著一點稚氣的聲音焦急的插了進來:“陛下,求您準謝大人所請吧……要不然,在城中浪費的人力就太多了!”
出言的正是褚皇後的弟弟,褚太師的獨子褚景和,這裡原本沒有他說話的份,但是念著他是皇後的親弟弟,傅初鴻也就任他去了。
褚景和倒不是多麼信任秦國人,但是相對之下,他清楚許氏對姐姐的惡意絕對比秦國人多得多,晉國衛隊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許致的下屬,另外一些中也難保沒有許氏安插的人,秦國人不可信,但是起碼被他們找到,姐姐沒有生命之憂。
很巧的是,他心中所想也正是傅初鴻的隱憂,他也正擔心這個,於是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