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猶豫,還是往前走了幾步,果然見到其中一匹馬拖著一根繩索,繩子上拴著的人此刻仰躺在地上,四肢被捆的牢牢地,連往前挪都挪不動,麵色黑青,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方才薑妱聽到的就是他在地上挪動的聲音。
“你是想跑麼?”薑妱道:“你逃不掉的。”
長孫靖氣喘籲籲,他挪了有個把時辰,不過挪動了一尺長的距離,此刻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喘息道:“我、我哪裡是想跑……是這大半天一口飯一口水都沒有,想爬到河邊,起碼做個飽死鬼啊……”
他自
覺命就快到頭了,山寨裡的人都有了還算好的去處,就算死也算是瞑目了,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他怎麼也要掙紮一下再死。
死前能再看一眼大美人,也是見美事啊……
這麼想著,卻遲遲沒有聽到聲音,也沒看到人影,他歎了一口氣,覺得稍微有了一點遺憾。
過了片刻,長孫靖也沒力氣再動彈了,但他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了乾燥的嘴唇上有水流淌過。
這是人求生的本能,就算方才再怎麼自我安慰死也不虧,這時候嘗到水的味道,嘴巴卻立即長大,貪婪地開始往下吞,直到喝乾淨為止。
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睜開眼,就見方才還心心念念的美人正半蹲在自己旁邊,手上是寬大的葉片卷成的水杯。
長孫靖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娘子,你還真是心善……難道不記恨我冒犯你的事麼?”
薑妱抿了抿唇,沒有提那件事,隻是實話實說道:“無論如何,多謝你救了那孩子。”
長孫靖本以為她是因為天性純良,不諳世事見不得人受苦,這才多管閒事的,卻沒想到她為的是他救了秦國皇太女的性命而心存感激,甚至沒有計較當初自己的言語調戲。
要知道,這對女子來說是很難接受的奇恥大辱,有些烈性的,說不定當時就一頭碰死也不願意受辱。
他確實沒打算強迫她做什麼,但是光是語言上的輕浮,就足以讓她心生恨意了。
長孫靖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這個還穿著寨裡麵布衣的絕色美人,半晌後緩緩道:“小娘子,你真的是晉國的皇後麼?”
薑妱反問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敢一口一個小娘子?”
“因為……我實在是不太敢肯定你的身份是真是假。”
長孫靖的一句話讓薑妱心下一驚,她蹙眉問道:“你這話何意?”
長孫靖搖了搖頭:“小娘子、女郎……或者皇後殿下,說實話,若非年紀不對,我真的會認為你是薑妃……就是秦國的那個。”
薑妱幾乎是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她下意識左右看了看,確定近處再沒有旁人,才平靜下來,冷聲道:“無稽之談,天下皆知薑妃早就死了……難道是個女人與秦儲結伴,你就以為是薑妃複生不成?”
長
孫靖喝飽了水,已經多少恢複了一些力氣,人也精神起來,他還認真回答了薑妱的問題:“但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願意拚了命救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甚至連貞潔都可以扔到一邊去。”
薑妱反駁道:“秦晉兩國正在會盟,即便是為了兩國的關係不至於立刻破裂,我也一定不能看著秦儲喪命——這很難理解麼?”
她這話裡的邏輯幾乎是完美的,若是一國的皇後真的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