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費閱讀
晉帝帶著他的正宮皇後,而秦帝則帶著他膝下順位第一的繼承人,四人一同進殿,在主位上落座,之後眾臣按照品階依次落座。
薑妱下首便是褚太師,她著重看了他一眼,見他目不斜視,姿態從容平和,沒有與任何人有眼神交流,無論是傅初鴻還是殷溶,亦或是自己的女兒,一舉一動都十分正常。
總之單單這樣看,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位已經在晉國位極人臣,並且身為皇後之父的國丈會是彆國的間諜。
這麼想著,薑妱又在後排的人中找到了坐得規規矩矩的弟弟褚景和,他明顯不像他父親那麼穩重淡定,此時正克製不住的往姐姐所坐得地方看,察覺到她的目光後立即露出一個明顯的笑意,他有些興奮的朝她舉杯,像是在恭賀她平安歸來。
薑妱也微笑起來。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多少人或明或暗的視線的焦點,隻是為見到關心自己的弟弟而高興。
這次大宴名義上是為了慶祝秦儲和晉後遇險後平安歸來,實際上主要是因為殷溶突如其來的駕臨,所以才有得這臨時安排的宴會。
眾人舉杯,先敬兩國的皇帝,再敬皇後,最後敬秦皇太女,一係列乏善可陳的流程之後,宴會正式開始,大殿中央的歌舞也陸續登場。
傅初鴻一邊觀看歌舞,一邊開口道:“兄長,因為事有突然,所以這些歌舞都是臨時排演的,這樣的技藝若是放在平時並不能登大雅之堂,還請不要太過嫌棄。”
說來也巧,大皇子和殷憲差不多大,他們的父親年紀相差也不大,輪月份殷溶應該比傅初鴻大一點,所以傅初鴻'自謙稱為“弟”,稱呼殷溶為兄。”
殷溶年紀長了幾歲,性格上已經不如早先那麼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他多少也能在這樣的場合說些客套話來應付事:“賢弟多慮了,我們並非為觀賞歌舞而來,若是這些節目是事先排演好的,那你不是消息靈通便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雖然這客套話讓人聽著也很不舒服就是了。
傅初鴻頓了一下,這在他聽來,就是在譏諷晉國的情報係統無能,北邊的鄰居大仗打完,連統帥都南下到了兩國邊界之地,他居然才如夢初醒,若是當時殷溶不是為了尋找女兒和締結盟約,而是為了發動奇襲,那麼晉國的邊防八成是反應不過來
的。
他想到當時後怕的心情,隻覺得飲酒和觀舞的興致一掃而空,便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說道:“不過說到這裡,刺客的來曆到現在居然還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麼?他們明顯是衝著皇太女去的……兄長,這可要小心才是,畢竟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這句話又同時戳中了殷溶和薑妱兩人的痛處,他們兩人的座位正好在傅初鴻兩側,若坐直了身子沒有傾斜身體的話是看不到彼此的,他們同時擰起了眉心,表情也不約而同的變得凝重起來。
薑妱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了看從方才起就表現得不太精神的女兒,這批刺客來得實在奇怪,她相信殷溶對朝臣的掌控,國內那些曾經自視甚高的士族在四年前就要麼已經學會了低頭,要麼就是已經沒有頭了,他們即便是心中不忿想要孤注一擲來報複,也大概率沒那個能耐可以做到這樣天衣無縫的行刺。
是誰?漠遼還是晉國?
殷溶看了眼傅初鴻一眼——然後排除了這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