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費閱讀
薑妱沒有動,但是她的心一直往下沉,那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充斥在她的心裡,因為殷溶的態度十分、十分反常。
彆看薑妱見多了他懷柔低頭的樣子,但是他在外人麵前一貫非常強勢,從小就是這樣,當初他堂堂一個皇子,在宮裡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兄弟姐妹都看不起他的出身,有那些性子格外惡劣的,還要故意去折辱欺負他,若是換了個人,早就被打罵得一蹶不振唯唯諾諾了,再不濟,也必定能學會低頭學會蟄伏掩飾情緒,來暫時逃避那些欺淩侮辱。
但是殷溶偏偏就不,誰欺負他,他一定要親手打回來,有一次六皇子戲弄他把他推到湖中,險些就要淹死,但是那些宮人到底不敢就這樣讓皇子喪命,在最後關頭還是將他拉了上來,他被救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發瘋撲過去把幸災樂禍還在嬉笑的六皇子按在地上,他人小沒力氣,但是憑著一股狠勁直接一口咬掉了六皇子的半隻耳朵……
那一次他父親大發雷霆,一向仁弱的皇帝下令杖責殷溶,行刑完後他流的血都流了一地,就差一口氣的功夫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不過雖然吃了大虧,這件事也不是全無好處,畢竟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好欺負,但是發起怒來能直接把人咬殘疾的瘋狗可不好惹,宮中但凡正常些的皇嗣從此後都開始無視殷溶的存在,卻已經不敢輕易欺負他了。
——但是其中若是有少數人“不正常”,欺負的人越危險就越興奮,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說,即便再那種環境下,都不見殷溶給那些高高在上的兄姐們什麼好臉色,可想而知當他登基為帝,騎在眾臣頭頂的時候是個什麼態度了,總之殷憲表現出的傲慢和難伺候絕對比她父親差遠了。
但是現在薑妱拒不回答殷溶的問題,若是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是一遍遍的重複,他隻會吩咐屬下過來用點不那麼禮貌的手段強迫她開口。
他強硬的手段使出來時,對象從來不看男女。
而不巧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薑妱都認為他一直是那個備受欺壓,逼不得已才處事激烈些隻為自保,本性仍然純良心軟的幼弟,等她驚覺真的心軟善良的人是做不出生剝人皮的事時,已經是殷憲出生之後的事了。
她抿著嘴一動不動,但是殷溶實在是太固執了,他當然不會動
粗強迫她看什麼,但是這種一動不動的執著也是一種壓力,薑妱即便撇過頭去,仍然沒有堅持太久。
她猶豫著低頭一看,第一時間並沒有認出這是什麼東西,便自然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兩眼。
距離她剛剛重生,在豐和行宮中修養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年多,加上她平日裡差不多每天都會繪畫習字,興致上來作幾首詩也很正常,所以她確實記不太清畫這隻風箏的事了。
但是到底是自己寫過畫過的東西,薑妱來不及放鬆,就已經察覺到這是自己的手筆,再一聯想,很容易的回憶起了當初自己隨手作的詩就題在了賞給許致的風箏上。
那上麵,有四個字,是當時沒來得及練習褚皇後的字跡時寫的!
薑妱閉了閉眼,心中有些絕望的想——該不會連許致都是秦國的間諜吧?
但是僅僅瞬間過去,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許致不像褚東陽與家族和皇室都有著血海深仇,傅初鴻對他也十分優待,表弟又是很有可能被立儲的皇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不可能和秦國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