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薑妱陷入了長久的...(2 / 2)

薑妱也不想讓她擔心,便往營地的方向走了一段才重新坐下,這裡能隱約看到正在休整的侍衛和他們的馬車,隔得不算遠。

等絲蘿一走,她就坐在溪邊,清空腦海中一切亂七八糟的雜念,望著溪水純發呆。

她沒做好回到故地,重新見到那些故人的心理準備,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有機會再回晉國回遭遇什麼事,一想都覺得滿頭亂麻,絲絲縷縷的讓她無從下手,隻覺得自從離開東京參與這次無疾而終的會盟之後,一切就脫離了掌控,往她完全無法預知的方向狂奔。

也隻有再獨處的時候,她才有機會摒除雜念,讓時時刻刻都在混亂思考的腦子清淨片刻。

但是這清靜看起來也不長久。

當薑妱望著溪水俯身,想要用溪水洗一把臉清醒一下時,清澈的水底除了映出了薑妱自己的臉,還悄無聲息的映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啊——”

薑妱嚇了一跳,她迅速直起身子回頭,看到殷溶低著頭站在自己身後——這倒是沒有讓她覺得意外。

薑妱平複了一下受驚的心跳,捂著胸口蹙眉看著他。

這幾天殷溶其實有在注意不常在薑妱麵前出現,大多都是讓殷憲陪著她,但是這麼冷不丁的一冒出來,倒是讓薑妱嚇了一跳。

殷溶可能也發現自己嚇到薑妱了,表情便有些訕訕的,雖然沒有立刻離開,但是頭也垂的更低了些。

薑妱見了,被驚了一下的那一點怒意也不好算在他頭上了,便歎了口氣,道:“什麼事?”

殷溶一貫挺拔寬闊的肩膀垂下來顯得不如平時那麼精神,他遲疑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因為兩人之間還隔了一點距離,薑妱沒有聽清楚,便側了側耳朵:“你說什麼?”

殷溶便往前走了一步,見她為了聽清楚沒有表現出抗拒,便慢慢的蹲下來靠近了一點,低聲道:“你……不怕水了麼?”

怕水?薑妱有瞬間的疑惑——她又沒有患瘋狗病,哪來的怕水?

但是很快,她就理解了這話的意思。

殷溶口中的“怕水”不是指對水的恐懼,而是指薑妱在生了安兒之後心病驟然加重,遇到湖、河或是池塘之類的地方,總是會克製不住想要跳進去,那是一種連本人都無法控製的行為,就像是她爬上稍微高一點的樓房就會想要往下跳一樣,為此殷溶填了秦宮中的所有水觀,也封死了超過兩層的宮殿。

薑妱重生在褚皇後身上之後,這種症狀就不翼而飛了,幾乎讓薑妱覺得這並不是“心病”,而是“身病”,不然人還是那個人,怎麼換了身體就好了呢?

薑妱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想說謊話嚇他也不想當真像殷憲說的一樣承認自己是誰,便道:“我不怕水,你多慮了。”

殷溶的神情鬆了一下,唇角也彎起了一個不太明顯的角度,他不動聲色的往溪水中撇了一眼,發現這個笑容還算好看,並不像平時那樣僵硬古怪,這才放心的笑了一下。

“那就好……我不是有意打擾,就是擔心……”

薑妱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發怔。

殷溶一時也沒有說話,他就這麼看著薑妱,過了一會兒,終於道:“阿宴……”

這名字一出,薑妱立即抬起了眼皮,緊緊的盯著他。

殷溶完全不敢

賣關子,接著便道:“前麵是衛國公領兵駐紮的地方,阿宴現在他那裡……我們明天就把他接上一道回京。”

怪不得殷溶敢把兒子一個人放在半路上,衛國公家中世代忠良,與皇室關係密切,卻從不參與儲位鬥爭,也不在朝堂上結交任何朋黨,一門心思的走孤臣的路,就連遇上殷澤那樣的皇帝都忍著他的各種作死,一開始死心塌地的效忠,直到衛國公世子莫名其妙的客死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