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跟在她身邊的侍女,更加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一個官宦人家就能調教出來的丫鬟。
其實現在秦國宮廷的宮女們數量實在不多,每年都有年紀到了的宮女退宮還鄉,但是自從薑妃逝世之後,秦宮就再沒有遴選過宮人,無論是太監還是宮女都隻見減少,不見增多,還有不少犯了錯被罰到後宮去伺候那一群“貴人”的,以至於相比於先帝在時那龐大到足有萬人的宮人群體,現在竟減少了不下半數之多。
宣室殿中雖然還有按照祖製配置了符合規定人數的宮人,但是殷溶自己並不習慣有侍女服侍,就連內侍他都不習慣用,這些下人們各司其職,卻沒有什麼機會貼身侍奉皇帝,因此手藝多少有些生疏。
比如清雲此時雖然小心翼翼的給薑妱梳頭,卻還是有些手忙腳亂,反倒是絲蘿在一旁看著她們,總是能適時的遞上帕子、熏爐和保養發絲用的花油,反襯的她們這些宮裡的侍女技藝不精。
清
雲等人都覺得有些丟臉,好不容易用半個時辰細細的把薑妱濃密的頭發熏得乾燥了,被她吩咐退下也不敢反駁,原本計劃著想要多跟薑妱交談幾句,也好弄清楚她的來曆,此時也沒那個臉麵多留了,紛紛漲紅著臉退了出去。
絲蘿扶著薑妱坐在床上,皺眉道:“這還是大殿侍候的宮女呢,竟這樣生疏,難道秦宮中的宮人就是這樣的水平麼?”
其實秦晉兩國的內官製度大同小異,都是承襲夏製,由宮官管理宮女,隻是名稱上的不同罷了。
秦宮中殿中省內侍負責皇帝起居大小事務,內侍省管理後宮,六尚宮官便隸屬於此,他們管理著宮廷大大小小的普通宮女、仆婦、內侍、藝伎。
可是現在連後宮都已經跟宣室殿分開了,裡麵是什麼情況不得而知,更彆說是六尚了。
薑妱以前對宮廷的所有事務都很了解,所以在晉宮中處理宮務上手很快,幾乎讓人察覺不出皇後換了一個人,反而是在秦國,過了這四年,顯得一切都陌生了起來,絲蘿這樣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她自覺很快就要離宮,就算現在秦宮中是亂麻一團也不關她的事,挨過這幾天,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在馬車上顛簸總是休息不好的,薑妱窩在床上睡了一覺,睜開眼時天都黑了,這時明顯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下人們怕打擾她休息,沒敢喊醒她,薑妱也不覺得餓。
絲蘿也被她打發出去休息了,現在室內除了她沒有彆人,寂靜一片。
薑妱沒有喊人,從一旁的架子上隨意拿了一本書,就著床邊一盞有些昏暗的燭燈,靠在床頭看書。
這書是一本琴譜,薑妱也不嫌棄它枯燥,隨著譜子一邊在腿上拍打著拍子,嘴裡輕聲哼著調打發時間。
過了不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點嘈雜的聲音,但是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薑妱頓了頓,沒去管,過了一會始終不見再有動靜,她歎了口氣,把書本倒扣在一旁,開口道:“進來吧。”
片刻之後,臥房的門才被慢慢打開,殷溶推門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了一身紫色的常服,頭頂束冠,看得出來頭發還是濕的。
這是前麵結束了,他沐浴換了件衣服才過來的,待他走到床前,薑妱還是隱約聞到了一點酒味。
“喝酒了麼?沒醉吧?”
殷溶沒回答這話,他一開始步子還邁得很謹慎,越靠近她走得越快,到了床前就一屁股坐到床邊,高大的身軀彎下來,把頭埋在了被子裡,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姐姐……姐姐……”
他的頭發壓根沒擦乾,這拱來拱去把薑妱腿上的被子都弄濕了,她無奈道:“你要是發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