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那個夏梔麼……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但是陛下對那位的情誼,眼看著那架勢要當鰥夫當到天荒地老了,難道就憑這張臉就能移情麼?”
女子久久不曾說話,好一會兒後,才慢慢冷笑道:“男人……看得不就是一張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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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薑妱一行人也沒耽擱,一路直接走到了禦花園。
這花園分前後兩個,前朝的稱前花園,後宮的要大不少,稱後花園,兩個花園本為一體,現在生生被宮牆一截兩半了,他們現在就是在前花園中。
現在正是初夏的時節,滿園子裡的花開的十分熱鬨,芍藥牡丹成團成簇,月季薔薇擠擠挨挨的開了一牆,還有不少木槿樹也掛了豔麗的花苞,高矮有致,錯落得當,端得是好景色。
絲蘿顧不得看景,一到了花叢中,左右再沒旁人,她迫不及待的問道:“方才那位王妃是什麼人?”
清雲沒好氣道:“你呀,未免太衝動了,若是後宮中的貴人得罪了也就罷了,這位身份特殊,陛下怕也要敬重的,回頭若是告了狀要罰你可怎麼辦?”
“究竟是誰呢?”說實話,絲蘿想象不出秦帝那樣的人會“敬重”誰?
“那是戾王妃,河陽杜氏女。”
“什麼?”絲蘿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又連忙把嘴掩住,她看向薑妱,
低聲道:“戾王妃,那不就是……”
殷澤的皇後麼……
想到了這層關係,絲蘿覷著薑妱的臉色,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反而是薑妱自己,她平靜的欣賞著粉色的薔薇花,之後挑了一朵形態最飽滿的摘下來,轉過頭插在絲蘿的發髻上,端詳了一下,淺笑道:“人比花嬌,我們絲蘿也是個美人。”
絲蘿一點也沒有被誇讚的欣喜,她尚且記得薑妱的心病,害怕她隨時有可能發作,心中既擔憂又後悔,反省自己為什麼非要去招惹人家,多讓薑妱在杜氏麵前站了那麼久,還不如直接回宮去來的安全。
薑妱見絲蘿戰戰兢兢的,滿臉愁緒,一點也沒有出門時的興高采烈,便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沒事,你隻管玩你的就好。”
絲蘿踟躕道:“娘娘,奴婢是不是給您闖禍了?”
清雲在一旁恨不得替薑妱點頭,再替薑妱教訓一下絲蘿在宮中一定要謹言慎行,但是薑妱卻溫和的搖搖頭道:“沒有……隻是往後即便是要跟人家吵架,也要挑自己這邊人多的時候,不然吃了虧,即便是回頭我替你找補回來,你挨的罰估計也已經挨過了。”
絲蘿不是怕得罪人,也不怕受罰,她怕得是跟人家糾纏太久,到最後把薑妱的心病勾出來,現在看薑妱的心情尚且平和,沒有要發病的跡象,便多少放下了心,臉上也恢複了笑意。
這花園中現在沒有彆人,薑妱自然而然走到前麵去,一邊散步一邊賞花,走著走著,冷不丁的突然問道:“清雲,聽你的意思,後宮的兩處大門並不能隨意開啟,那戾王妃此次進宮是為了什麼?”
當年殷澤身死,也被除了帝號,隻留了戾王的追封。
但是皇後杜氏卻並無過錯,她出身名門望族,祖父、父、兄都在朝為官,並且還是少有的那種十分安分的家族,戰戰兢兢為國儘忠,貪墨徇私的事也沒有旁的士族那樣嚴重,最重點的是,杜氏為殷澤生的嫡長子已經夭折,她的存在隻會彰顯殷溶的“仁慈”,而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