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果然,不到一盞茶...(2 / 2)

現在這琴原封不動的退回了庫房中,想來殷憲的琴技也止步不前了。

薑妱思索了一下,想到女兒平時的課業已經夠多了,現在還要一直跟著她父親聽政,這些她不喜歡也沒法子,不學就不學吧。

這樣一想,她便也釋然了,攬過殷宴來給他彈了一曲較為輕快的調子,結束後見他聽得還算專注,不由得摸了摸孩子的頭,問道:“安兒喜歡麼?”

殷宴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安兒還記得之前我教過你的東西麼?”薑妱這本也不指望他能記得什麼,不過是引出之後要教導他的話而已。

結果出乎意料,殷宴仍然點頭,在薑妱微怔之後,準確的指出了中間的圓點,肯定道:“七徵!”

這是當初去會盟的路上薑妱講給殷宴聽的,那時候他記住了,但是過了這麼多天,竟然還沒忘麼?

薑妱有些驚喜,不單單是因為這孩子的心智漸漸明晰,她下意識的想,這孩子以後病好了,多學些琴棋書畫的技藝再好不過了……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萌生,薑妱心中卻驚了一下,她為自己的可以稱得上卑劣的私心嚇到了——這樣的想法,實際上是在防備懷中這個全身心依賴自己的孩子。

她在下意識害怕殷宴好轉之後會與他姐姐有衝突……

薑妱心中自責又後悔,安兒還這麼小,她怎麼有這樣的念頭,多麼自私又多麼偏心。

她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與殷溶那次不了了之的談話,他質問自己,當初是不是慶幸過兒子的神誌有異。

薑妱的心劇烈的地跳了一下,震的得她整個人頭暈目眩——她怎麼會、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

就在這時,殷宴懵懂地拉了拉薑妱的衣袖,把她從那種極端的自責和恐慌中拉了回來,薑妱低頭,聲音變得有些低弱:“安兒?”

殷宴摸索著七徵的位置,像是邀功一樣,磕磕絆絆道:“月、月亮,是不是?”

薑妱頓了半晌,終於在殷宴逐漸變得有些疑惑的眼神中緩緩點頭:“這代表的是閏月,安兒知道什麼是閏月麼?”

殷宴現在的好奇心已經日益增加,他搖著頭貼在薑妱懷裡,撒嬌讓她繼續講下去。

薑妱壓下了心中的複雜和懊悔,認真的給殷宴講解著這琴上每一個細節,講完了又耐心一遍遍的給他彈奏樂曲。

*

古琴的聲音並不高亢,傳遞的範圍也說不上廣,但是宣室殿前後實在太近了,在門窗緊閉的室內聽不到什麼,但是有人從殿內出來,立即能聽到那悠遠綿延的樂聲。

“這是……”又是一個官員結束了皇帝的召見從門口出來,他側耳聽了半晌:“平沙落雁?誰在宮中彈琴?樂坊離宣室殿遠著吧?”

前殿的內侍總管名叫宋安,他正送這人出來,聞言道:“楊大人說得是,這應該並非樂坊的琴師所奏。”

兵部尚書楊詹和是諸曹尚書中最年輕的一個,青年時也是能歌善舞的風流才子,對琴藝也頗有造詣,他駐足聆聽了片刻,慢慢地搖了搖頭。

“怎麼,楊大人覺得這曲子彈得不好?”宋安好奇道。

“非也,這人技藝嫻熟,所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