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方才的一陣驚嚇,所有太醫的皮子都緊了起來,一窩蜂的擠到了床前。
殷溶棱角分明的眉頭一皺,剛要開口,薑妱先低低道:“讓、讓何太醫先來,他最知道我的……我的情況。”
其他人隻得讓開,留何太醫在跪在床前問診,原本他是該坐在凳子上的,但是或許因為對方才殷溶的話還心有餘悸,所以他十分謙卑的跪在地上為薑妱看診。
這其實是一種請罪的方式,以期殷溶能夠在這些細枝末節裡消彌怒意,薑妱也沒有製止,她把自己的症狀感覺一一說了,也沒用宮人代言,畢竟此時的感受隻有自己最清楚。
之後就是脈診舌診,一眾太醫一個個上前來,殷溶看著著急:“就不能先止血止痛麼?”
何太醫道:“回稟陛下,便是出血疼痛也有許多種緣故,待臣等把過脈相之後再決定不遲。”
殷溶隻得按耐下來,盯著他們一個個到眼前來,又從眼前走過。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這群太醫湊在一起腦袋挨著腦袋討論,看著殷溶的耐心一點點的即將耗儘,何太醫抬手止住了眾人激烈的爭辯,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回到殷溶麵前,道:“
陛下容稟,臣觀娘娘的脈象澀而不芤,舌色尚可,藥效已然起了作用,依臣愚見,此時不宜止血……”
“放肆!”殷溶勃然大怒,當場摔了一個茶杯:“你是要看著娘娘流血不止麼?”
何太醫猛得一個哆嗦,身後的同僚中好幾個都試圖拽他的衣服讓他趕緊改口,但是何太醫頓了頓,到底還是維持了原見:“娘娘對藥物偏向敏感,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反應,實則所出下紅色暗結塊,俱是瘀堵之陳血,這是好轉的跡象,老臣鬥膽懇請陛下,暫且觀察一夜,若是明日仍不見好轉,臣等再行處方。”
說罷就閉著眼等著皇帝的盛怒臨頭。
但是殷溶沒有立刻發作,他看向薑妱,薑妱疼過了一陣,臉色已經好看了些許,撞見他的眼神,便衝他安撫了笑了一下。
殷溶立即原地顫抖了一下,心中提醒自己要更加謹慎和冷靜,不敢隨意發怒,因此他轉過頭,看向其他人:“你們呢?也是一樣的想法?”
其他太醫麵麵相覷,都不敢開口,隻有馮太醫沉吟了片刻,最終道:“臣認為何太醫說的確是有些道理,若是保守持重的做法,那必然是立刻止血補血,換回原來的方子,但是這樣一來,雖可立即緩解娘娘症狀,往後怕是要一直受此症纏身,輕易痊愈不得了。”
殷溶聽進去了,他猶豫了許久始終不能做出決定,還是薑妱撐著身子,開口道:“既然是陳血,想來一夜之間也……要不了人命。”
殷溶連忙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看她雙目半闔,已經被疼痛折磨得不輕了,不禁焦急道:“無論如何,就算不能止血,也要止痛,這不是讓她活生生的痛一夜麼?”
這話薑妱才真是萬分讚同,她現在這模樣與其說是流血流的,不如說是痛的,聞言立即重重的的點頭。
何太醫便與眾太醫商議,重新開了止痛的湯藥,又為薑妱針灸了數個穴位,終於讓她的疼痛有了些許的緩解。
折騰了個把時辰,薑妱趴在殷溶懷裡,額頭上沁出了汗水。
“你前頭還有事,先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