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浪費不了,每隔一段時間拿出來保養一番,”薑妱隨口道:“到時候留給阿憲戴,她喜歡這些。”
孫媼一頓,接著不再勸了,立即叫人把箱子抬了下去。
薑妱一旦從那座皇宮中出來,立即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晚上吃完飯又逛了一會兒這才回房,之後很湊巧的發現從耳房書桌旁的窗戶上往外看,正好一支淩霄花攀著牆壁探進窗子,古樸暗紫色的窗框,橘紅色的花朵,這個角度看起來十分有意境,薑妱很有興致地讓人拿畫筆紙張來把這景象畫了下來。
她師從曹無恙,比起工筆,更愛潑墨寫意,因此沒有費太多時間便繪製出了一副形神具備的淩霄越窗圖,正在欣賞間,屋外傳來了一陣不算響亮的嘈雜聲。
薑妱放下畫,見殷溶正大跨步的踏進了房內,他一身深青色的圓領袍,上麵同色的暗紋在燭光照射下流光溢彩,比珠光寶氣還要顯貴氣,頭上也沒帶冠,而是用發帶將那微微打著卷的黑發高高豎起,顯得乾練而灑脫。
不過再漂亮的打扮,也不如他手裡牽著的幼童更能吸引薑妱的注意力。
她驚喜地笑了起來,張手道:“安兒,來。”
薑妱一邊把撲到自己懷裡的殷宴抱起了起來,一邊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殷溶道:“這孩子大半天看不到你,總是哭鬨不老實。”
薑妱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殷溶便靠近來低頭看她案上的畫。
他小時候沒人想到要教他繪畫陶冶情操,能吃飽就不錯了,對繪畫僅有的接觸還是認識薑妱後被她教了幾次,水平也就和殷憲半斤八兩,但是自己畫不好,不代表他沒有鑒賞能力,因此仔細端詳了片刻,便彎著唇角笑道:“阿姐畫得真好,跟當年曹大哥也差不了多少了。”
“比他還是差了一些。”薑妱實話實說道:“我扔下畫筆很久了,但是他這些年怕是勤練不掇,畫技精進了不少,不然晉帝也不至於那樣看中。”
殷溶維持著笑臉:“可惜我就沒有這方麵的天賦,連帶這兩個孩子怕是也隨了這一點。”
“阿憲也就罷了。”薑妱看著懵懂的兒子道:“安兒的天賦在哪裡還未可知呢。”
殷溶怕她胳膊酸,便將這孩子接過來:“阿姐說得是,等他的狀況再好一些,你來教他畫畫可好?曹大哥的技藝這般高超,你是他的高徒,想來當先生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今晚做了不少心裡建設,提到曹無恙時的態度尊敬又自然,即便薑妱心中清楚他沒有這樣大度,但是這表麵功夫一做出來,她也不得不領情,因此想趕人時便多少帶了點猶豫。
殷溶見狀立即道:“這小子哭鬨時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我們去給他洗一洗吧?到時候就讓他在這裡睡一晚,也好過驟然離開你,往後更不好管教。”
薑妱遲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幾個丫鬟去備水,殷溶在浴房裡親自給兒子脫衣服,薑妱則換了輕便的衣裳,絲蘿給她整理了一番,好奇道:“您還會給小孩子洗澡麼?”
她記得在晉宮中時,薑妱一開始連給殷宴喂飯都不熟練。
薑妱愣了一下,隨即道:“早先是會的,後來那孩子大了,早就生疏了。”
“您說的是……殿下麼?”絲蘿疑惑道。
“……不是。”薑妱沉默了許久才道:“是我還小的時候,幫著妹妹洗澡,就是你今天見過的那個。”
絲蘿當即噤聲,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
見她麵露惶恐,薑妱的表現反倒還算平靜:“也沒什麼,那時候家裡雖然還算富足,
但是也沒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