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興致不高呢?這菜不和胃口麼?”
薑妱回過神來,輕輕搖頭道:“不,這很可口。”
曹靜眼珠子一轉,便有些了然
:“我知道了,必定是姐姐心軟,聽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是不是?”
“倒也沒有。”薑妱實話道:“隻是想著,我們遠避京城,仍然錦衣玉食安享太平,但是前線卻不知死傷幾何……可能是我一向有些矯情,想起來就不太自在。”
“唉,這能怪得了誰,隻能怪到大夏頭上,若不是他們被漠遼打得丟盔卸甲,最後弄得南北對峙,現在說不定還是天下太平呢。”曹靜道。
薑妱攬著阿苗淺笑了起來:“你這想法比我還不切實際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沒有漠遼,夏朝也已經國運衰敗了,能撐幾年還不一定呢。”
“所以姐姐是知道的。”曹靜這是話音一轉,認真道:“分久必合,現在,輪到我們來‘合’了。”
薑妱一愣,這才發現這孩子是在開導自己,她無奈道:“你說得對。”
她今天的發髻上簪了一朵金絲菊,衣裳上繡了大片同色的花紋,在素青色的緞子上閃著細微的光,舉手投足都有著隱約的閃爍,乍一看不算十分張揚顯眼,但是仔細一瞧,就能品味不同的滋味,再襯著她璀璨瀲灩的眸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曹靜也是個容貌出眾的女郎,但是京城美人眾多,再漂亮的人在百花叢中也不顯眼了,所以進京這麼久,她今天是頭一次感受到在街上走著能引起眾人或明或暗的目光是什麼感覺。
薑妱真的很美,無論是柔和清麗的相貌,還是性情,都讓她毫無攻擊性,這沒有攻擊性的美,竟然也能如此引人矚目。
正在曹靜暗中感歎時,薑妱突然坐直了身子,她原本是儘量避免貼著窗邊露出容貌的,但是此時卻伸長了脖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張望了起來。
“姐姐,你看什麼呢?”
曹靜一邊問,一邊也朝下看去,隻見門口新進來一行人,原本在這人來人往的酒樓,來上幾個客人並不算顯眼,但是曹靜定睛一看,還是看出了些許特殊。
原來這一行人為首的是個年輕的小女郎,約麼十來歲,高挑又利落,身上是棗紅色的騎裝,腰線極高,上掛配劍,顯得腿長而有力,身後沒有帶侍女丫鬟,反而是跟了幾個護衛,各個高大健壯,目光如炬,一開就不是尋常人家雇的花架子。
那女郎一進大門,就把身後披著的披風扯了下來,一邊
連同馬鞭一起扔給了身後的護衛,一邊用那雙沉如深淵的眼睛四處一望,她一看就不好惹,目光所過之處,旁人多忙不迭的躲閃。
接著,曹靜發現那孩子的目光在自己這邊一定,隨即那雙眼窩極深的眼睛便驀地一彎,竟然露出一個相當明媚開朗的笑意來。
這時方才看得出神的曹靜才發現這年紀不大的女郎雖然有一對略高的眉弓,顯得眼睛深陷而淩厲,但是單看這雙眸子,竟然是十分優美的桃花眼,彎起來露出笑意時,竟也能透過那有些凶悍的氣質,顯出一點點甜美來。
之後她“噔噔噔”的上了樓梯,身影便看不見了,曹靜有些莫名的呼出一口起來,看著薑妱剛問出一句:“姐姐,你認識那孩子麼?”
還沒等薑妱回答,一陣明顯而迅速雀躍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
這酒樓沒有包廂,她們坐在二樓的欄杆處,外麵用屏風和簾帳圍住,比不得單獨的房間私密,也不能隔聲,但是也能遮住人的視線。
隨著腳步聲靠近,曹靜錯愕的回頭,發現剛剛那個氣勢驚人的女孩子竟然直接從她們這個屏風後探出了頭來,視線略過曹靜,看到薑妱時眼神一亮:“可算找到您了。”
薑妱看到女兒,也有些猝不及防,但是這些日子戰事十分緊要,好些天都沒見到她了,薑妱自然也狠不下趕人,稍作猶豫,便招了招手,用帶了些許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