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皇太女車架帶著眾多侍從離開,兩位夫人都鬆了一口氣,杜明儷更是拍了拍胸口,對楊氏道:“我也是托了你的麵子,也才能得個好臉……真是奇了怪了,咱們家是殿下再親近不過的外家,娘娘又已經不在了,不更該跟咱們親近不是麼?她為何冷情到如此地步?”
要說她們妯娌二人嫁入薑家的理由十分相似,並且都是低嫁,杜明儷一開始麵對這個比自己出身好的弟妹還有些彆扭,但是楊氏是個再穩重不過的人,知書達理溫柔沉默,輕易不生事端,相處久了,杜明儷發現她一點爭權的意思都沒有,兩個同樣出身高貴的女子相處的倒是極好。
楊氏看著殷憲離開的方向,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自家夫君曾經無意間提過的舊事,心中猛地跳了一下,那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但是下一刻仔細一琢磨,又覺得薑妃不是那種會把娘家暗地裡那些見不得人的盤算透露給女兒的人,畢竟這不僅沒有任何正麵的意義,反倒會讓她的親人彼此離心。
楊氏勉強壓下了那個極其不好的猜測,但是聲音還是低落了下來:“彆想了,無論殿下與我們親近與否,她都是唯一的依靠——這就是外戚,除非你有法子讓兄長或是二郎一夜之間長進,把門庭撐起來。”
“這也沒用吧?”杜明儷道:“若真有萬一,得到那把椅子的不是咱們殿下,他們再上進也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當縮頭王八說不定更安全。
“……”
就在這兩人低聲談論時,
誰也不知道她們路遇皇太女絕不是今天最巧合的事。
將視線上移,一隻蒼白瘦削又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把那扇小窗掩了上去。
“很有意思,是不是?”
在密閉的廂房中,男子仍然帶著幃帽,嚴密的白紗後隱隱有銀色的金屬冷光閃過。
他坐在桌子的一側,離他最遠的對側坐著的女子臉色慘白,她身後站著另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緊緊貼著她的後背,這不是保護的姿態,而是控製。她渾身都發出著細微的顫抖,明顯十分緊張,但是神情茫然,明顯因為遠離窗側的位置讓她根本不知道男子看到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女人直愣愣的目光移過來,蒙麵的男子似乎是無奈的笑了:“阿芷,陪我吃這一餐飯,為何如此緊張?”
杜明芷,也就是戾王妃杜氏仍然止不住的顫抖,她也想表現的從容一些,因此緊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總算恢複了一些鎮定。
但是下一刻,她就又險些維持不住剛剛撿回的冷靜,因為對方完全沒有給她準備的時間,一點掩飾也沒有,直接問道:“那個與阿妱相似的女子是誰?”
杜明芷緊緊抿嘴嘴唇,從唇縫裡擠出一聲:“我不知道。”
“是麼?”男子仍然笑著,似乎一點不在乎對方的謊言:“那你在亭威侯府見到的又是誰?”
這分明對她的動向一清二楚,卻偏偏要裝作不知道再問一句!
可能是很久不伺候這樣難纏的祖宗了,杜明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他慣有折磨人的招數,竟然正正好踏入了陷阱。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邊思考一邊緩慢道:“我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說是相似,確實有這麼個人,但是人人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隻有那麼幾分相似,我又如何會特彆注意?”
她想對了,對方即便知道她的動向,也不可能親眼見過那人,所以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男人唇角上揚,但是一雙眼睛沉鬱陰暗,仿佛世上一切的光芒落在其中,都可以被吸收的一乾二淨,不露分毫,他微微眯起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杜明芷,這樣的神情,讓她幾乎要忍不住發抖。
“不過是個略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