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媼稍一停頓,狀似無意的打趣道:“娘娘這話說得,倒像是經過似的。”
薑妱下意識的想回這話,可幸立即察覺到了不對,把到口的回答咽了回去,認真看了一眼孫媼,見她笑的十分自然,並沒有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哪裡不對,於是暫時把那一瞬間的感覺放下,慢吞吞道:“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生產確實是一道鬼門關,不是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孫媼順著她的話道:“隻是聽說薑夫人的身子從小就十分健壯,每一胎都生的十分順利,招了不少羨慕呢。”
薑妱喜歡聽這話,她笑了起來:“這是好事。”
說罷,她又忍不住反反複複的問了薑姝現在的情況和生產的細節,又問靖國公府有沒有慢待她,孫媼既然擔了這份差事,自然做的無可挑剔,什麼都知道,因此一一答了,讓薑妱終於放了心。
孫媼本想按照宮裡一貫的慣例,在主子提到孩子的話題時,自然而然的加上一句她很快就能誕下龍子的吉祥話,但是考慮到殷憲,她想了想,還是沒敢把這吉祥話說出來。
絲蘿今天跟著薑妱出的門,現在已經被薑妱招呼著下去休息了,清雲在一旁倒了茶,湊趣道:“聽說您之前還救過薑夫人一次,現在他們母子平安,果然是喜事一樁,也是積陰德的好事……您不問問那小郎君的情況?”
薑妱聽了隻是笑著搖搖頭,她隻是習慣性克製不住的關心自己的妹妹,但是對於她生的孩子,知道他平安落地,是個健康的孩子就足夠了,人家是黑是白是胖是瘦她都沒什麼興趣知道。
這時門外的殷溶聽了滿耳朵的薑姝薑姝,終於聽不下去,掀開簾子板著臉進來了。
宮裡的奴婢進宮之後最先學會的技能就是察言觀色,一見皇帝的臉色不好看,清雲和孫媼立即站直了身子,屏息斂聲,並且努力克製住自己想要發抖的身體。
薑妱見狀,便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等下人一走,殷溶立刻坐到了薑妱身邊,抿了抿嘴,才道:“我說怎麼不去找我,原來在這裡關心你最愛的妹妹。”
這話多少帶了些陰陽怪氣,薑妱好聲好氣道:“你不是在鬨脾氣麼?”
殷溶見她說話語氣溫和,眼見著情緒穩定,沒有跟自己計較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見好就收,也跟著放緩了聲音,眨了眨深邃的眼睛,垂下眼皮,遮住了昏黃的、有些怪異危險的瞳色,說道:“我隻是有點傷心,你實在不願意就罷了……”
“……不是不願意,就是覺得可以把這事緩一緩……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那麼多朝政大事等著你去處理,那不過是走個過場,我們如今怎樣彼此心裡都清楚,婚禮不婚禮的,不過平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殷溶慢慢磨著後槽牙,心道你當時和曹無恙成親的時候也不嫌浪費時間精力,但是這次他沒再不依不饒,害怕當真把薑妱惹惱了,那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於是他十分憋屈的轉移了話題:“……不提這個了,對了,方才你們在聊姨妹的事麼?”
薑妱提到這個,眼睛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之前她摔了那一下,讓我一直擔憂到現在,幸好一切正常,生產順利。”
殷溶點了點頭,想要討薑妱高興,便道:“之前她的言行舉動多少有些不著調,靖國公也沒有請封世子,我就也一直拖著沒下旨,但是你既然回來了,又這麼掛念她,改日我便以世孫誕生的由頭給他們兩口子把名分定下來吧。”
這對薑妱倒是無可無不可,她隨口道:“這些你看著辦吧,不用顧及我……”
接著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擔憂道:“我近來聽說靖國公年老,之前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