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與小廝何故一陣耳語,何故便接了牙牌,出府去辦事。
雲氏哪有看不懂的,先前他還急著要牙牌去理事,現在為著人家小姑娘,公務都可以讓一讓。
沈宴秋就坐到太醫上首的座上,得太醫一陣奉承,安然受了。
雲氏心裡高興,但麵上不顯,先請太醫去客房給雪濃看病。
沒等片刻,那太醫再來了堂屋。
丫鬟們已備好筆墨紙硯,太醫開好了方子。
雲氏才急著問道,“她這病到底是怎麼了?”
太醫撫了撫胡須,“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憂思過重導致的,吃幾副老夫開的藥,就能好。”
雲氏這便放心,準備叫人送他回去。
沈宴秋這時道,“有什麼病能讓人記不住事?”
太醫道,“這得下官看看病人,才好知道病根。”
不需沈宴秋再說,雲氏明白他說的是雪濃,心下也是唏噓,又不是上了年紀的人,小小年紀還有這毛病,必也是經了大挫折,他倒是仔細,還惦記著給人姑娘把病都看全了,便道,“就是您剛才看的孩子,可憐見的,您還是再給她看看吧。”
太醫自是好,又去了客房。
這回去的時間有些長,放在桌上的茶水都涼透了,太醫才過來。
雲氏急忙再叫人上熱茶,太醫就著茶水喝一口,衝沈宴秋拱手道,“元輔大人,那位小姐應是傷過腦子,下官在她腦後摸到一小塊淤腫,能不能恢複記憶下官也沒把握,下官再給她換副藥方,先將這淤腫化了要緊。”
沈宴秋微微覷起眸,大概是她那次在石頭上掙紮,不慎撞到了頭,幾個月下來,竟然無人在意。
太醫重開了藥方,雲氏見外麵天色已晚,趕忙叫了幾個小廝把人送回府去。
這邊雲氏看沈宴秋坐著不走,便斟酌道,“我看這天太晚了,就讓那孩子在府裡住一晚吧。”
沈宴秋摩挲著扳指,淡淡嗯了聲,沒再說彆的,踏出了堂屋。
這廂雲氏也不放心跟著雪濃的婆子辦事,指派了自己人去煎藥,再端進客房喂雪濃服下,之後雪濃一直安睡著,再沒哭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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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宣平侯府裡,得了消息的周氏也稍稍把心放下,至於雪濃在沈家三房過夜,也沒多留心,隻是當雲氏心善。
翌日清早,雲氏沒急著送雪濃回去,又給宣平侯府遞話,隻說太醫叮囑,不能挪動,還得歇一日,周氏夫婦自然應允。
雲氏又與沈宴秋說了再留雪濃一日,沈宴秋也沒不允。
過午時,雪濃有些清醒過來,服侍她的婢女喂了半碗瘦肉粥,她接著睡下,到晚間終於能坐起來,打量這裡。
婢女跟她說了這裡是沈家三房,她有些躊躇,沒想到自己這一病,竟然會被送來沈家,當下就說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