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總要給的,這個時候一定要走,就是搞不清楚狀況了,黃聆點頭,三個人去河邊的位子,應擎介紹過之後,一起坐下,開闊的窗口望出去,小橋流水人家,風景宜人。
聶修謹把對著舞台的位子讓給了兩人,舞台上穿長衫的男演員抱著三弦,穿旗袍的女演員彈著琵琶,唱腔婉轉悠揚。驚堂木一拍,男演員眼睛一瞪表示驚訝:“啥麼事加?各種事體都有的哇?”
如黃聆所說,不用聽懂什麼,不過是曲調和表情,也頗具味道,應擎看著黃聆從碟子裡拿起一把南瓜子,放在嘴裡磕著,江南女子嗑著瓜子,融合在這水鄉景致之間。
聶修謹手裡拿著茶壺,眼裡看著黃聆的側臉,皮膚水潤飽滿,一雙大眼,眼周沒有了細紋,他想抽自己一巴掌,是什麼讓他能暴殄天物,放著這麼一個大美人不看,看那個一碰隻會哭,蠢地跟人有了球,還隻知道在那裡嚶嚶嚶的彭紫菱?他知道自己上輩子眼瞎,還是不可思議是什麼原因讓自己眼瞎到那樣的地步?
聶修謹短暫失神,回過神給他們,指著窗外:“咱們浦北有一千多年的曆史,河對過的城隍廟還有傳說,解放前,日本人轟炸咱們鎮,幾個人……”
聽著這些熟悉的話,聶修謹胡吹神侃是他的本事,彆看他學曆不高,腦子裡的典故卻是不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習慣使然黃聆開口:“到底聽上麵說書還是聽你說書?”
聶修謹被她來這麼一句,心裡驀然一甜,若是還有上輩子那種似嗔非嗔,略帶嫌棄的神情就更好了,甜過之後是心底酸澀,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他低下頭想要掩飾自己神情。
黃聆已經意識到,眼前的聶修謹不是上輩子跟自己無話不談,除了肢體交流之外,可以交流一切的聶修謹,而是一個陌生人。
黃聆伸手捂住嘴,用小白花的表情:“不好意思,說錯話了。”
“沒事沒事!我這個人一直話多,這裡本來就是聽書的地方。”聶修謹連忙說。
應擎知道這個小老板為了發家,待人處事熱情客氣,既然是老板,也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被一個剛畢業的小丫頭張嘴就嗆的
,應擎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聶總,我女朋友說話比較直,彆見怪!”
原本黃聆嗆一句,不過是甜中帶著點酸,聶修謹雖然有點難受,其實還有點享受了。
此刻卻是嘴裡發苦,應擎搭著她的肩膀,稱她為“女朋友”,自己上輩子,一輩子達到的最近的距離就是搭在她的肩上,卻沒有稱呼她一聲“女朋友”,這一開始,差彆就已經是天和地了。
“這點事情,還要道歉來道歉去。我倒是覺得黃小姐直爽,確實是來聽評彈的,是我一直扯些有的沒的。”
剛好服務員端著端著一籠燒麥一籠小籠過來,聶修謹給他們倒了醋說:“兩位嘗嘗本地的小籠和燒麥,小籠倒是咱們江城到處都有,燒麥卻是這裡的特色,裡麵是筍丁和鮮肉作餡,皮薄還有湯汁。”
黃聆接過筷子,夾了一個燒麥,塞在嘴裡吃著,再熟悉不過的味道,這家茶樓做得無功也無過,邊上有家早餐店,做得才叫地道,過兩天早上出來嘗嘗?
聽著應擎說:“來江城好些年了,剛來的時候,一點都吃不慣這裡鹹中帶甜的菜,我們那裡的菜都是帶著股辣味的爽快。”
“是,應博士老家的魚,我吃過一回就不能忘了,那股子辣乎勁兒,回味無窮。有機會還要再去一次。”
“到時候我做東!”
他們倆就這麼聊開了?黃聆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錯亂了,聶修謹雖然逗比,不過從來都不是這麼拎不清的人。今天這個事情,如果是他前世的處理方法。給他們點單付錢之後,落座隨便說兩句,找個借口離開,這才是他的風格。
他坐在這裡不挪屁股當個電燈泡,合適嗎?看不出他們在約會。兩人還聊起了工作,應擎也有趣的,似乎忘記今天過來是約會的。
聶修謹時不時地給他們添水,黃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說話,他們說的那些主題,都是她上輩子經曆過的,因為是剛進博達,自己剛開始工作,又特彆艱難,所以印象深刻。
“黃聆,其實你對這個標準理解有點深度。不如說說你的看法?”應擎側過頭,他終於發現自己一直跟聶修謹在說話,冷落了黃聆,找了個話題,畢竟剛才黃聆跟他探討過。
黃聆本來還想在邊上發發呆也不錯,沒想到應擎卻將她拉了進去。工廠裡的大姐們怎麼說來著?要給男人麵子。那就給吧!不過這個男人的情商,她持保留意見。
黃聆看了一眼邊上的聶修謹,見他淺淺一笑,像模像樣地說:“黃小姐有什麼高見?”
邊上應擎也在那裡鼓勵:“黃聆,說錯也沒關係,你要學會勇於表達。”
黃聆有點不適應,表達這一課她早就過了要練的日子,看見邊上的聶修謹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清了清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