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夜飯,黃鳴開車送黎芸和丈母娘回家,年初三結婚,新娘子不能住家裡,雖然兩人早就登記了。
車子開到樓底下,黃鳴捏了捏黎芸的臉說:“好好睡覺!”
“回去吧!豆豆估計今晚要跟你睡了!”
一想起十萬個為什麼的小祖宗,黃鳴腦袋上黑線掛了下來。母女倆要上樓,突然邊上出來三個人,黎芸的奶奶,姑媽和後媽站在那裡。
“美琴!”黎芸的姑媽過來叫了一聲。
潘美琴孩子上大學之後,因為女兒的未來有了保障,加上黃家夫妻直爽又客氣,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年的焦慮和歇斯底裡,但是看見黎家人,心裡還是莫名地難受,更何況眼前還有那個女人。
黃鳴站在芸芸邊上,姑媽沒有認出來,芸芸的男朋友她曾經見過,說:“這是芸芸的男朋友吧?”
“不是!我是芸芸的老公。我們已經領證了!”黃鳴立刻糾正。
“芸芸,你結婚了,怎麼都沒告訴我們?”黎芸的奶奶問。
“不相乾的人,我們為什麼要說?”芸芸說了一句。
“你這個孩子,一直這麼擰!”
“說吧!過來有什麼事情,不會是想要出二十萬嫁妝給芸芸吧?”潘美琴笑著問。
“怎麼可能,我們哪裡來這麼多錢?”
“我可是聽說,黎所長權力很大,多少人巴結。”潘美琴和黎芸爸爸在同一個係統,“繼女結婚,排場老大的,聽說親家是銀行的支行行長?”
黎芸爸爸的繼女大專畢業,這個年代大專還有兩年的,去年剛剛結婚。
“美琴,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我是不計較啊!所以他給繼女兒子多少,我壓根不在乎。隻要女兒女婿爭氣。比什麼都好!對吧?”
“是啊!是啊!”
“那就這樣了,我們剛剛在親家家裡吃過年夜飯,我們也累了!要上去了!”潘美琴對著黃鳴說,“小鳴啊!你快回去吧!”
“媽,芸芸,我送你們上樓吧!”
芸芸的奶奶一把抓住黃鳴的手叫:“小鳴是吧?你要想想辦法救救你爸爸啊!”
“我爸爸?”黃鳴一臉懵逼,“我爸爸在家啊!”
“是芸芸的爸爸
!”老太太在那裡老淚縱橫。
“不是?您彆哭啊?過新年了,再說了。我們年初三要結婚,您這麼來一趟,很喪氣的,好不好?”
黎芸的姑媽拉著老太太說:“媽,你先彆哭!咱們先把事情,跟芸芸和小鳴說清楚,好不好?那到底是芸芸的親爸爸!”
潘美琴笑出聲來:“怎麼黎所長真的進去了?”
“小鳴你去停好車,我們上去聽聽,他們想要乾什麼?”
上了樓,潘美琴打開了燈,那三人坐在一起,黃鳴聽明白了,黎芸的爸爸因為受賄被抓了,現在他們從潘美琴的同事那裡得知黎芸找了男朋友,現在黎芸進了X行江城分行,又知道了這裡有黎芸男朋友姐夫的幫忙,再從這裡打聽到了黎芸男朋友的姐夫是誰。
“小鳴,你姐夫在江城很吃得開的呀!黎芸的爸爸麼,也是你的爸爸不是嗎?”黎芸的姑媽這麼說。
“你們為難我了,我姐夫估計不會管。”
“你總不想,黎芸有個貪汙犯的爸爸吧?”
“這個我不會在乎,黎芸沒有爸爸我都不在乎,更何況她爸爸是個什麼貪汙犯了!反正她從小都沒有見過幾次爸爸!”黃鳴在那裡說,“你們那個誰結婚,也沒請我們,平時逢年過節也都不來往的,大家實際上沒什麼關係的。再說了,國家法律法規在那裡,違法亂紀了就要接受處罰。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爭論的。逢年過節的,大家好好過年!”
潘美琴笑著說:“是啊!違法亂紀的事情做了就要知道後果。那就這樣了,你們回吧!好好過新年!”
老太太突然之間跪了下來:“美琴,芸芸,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這麼看著他去坐牢?你們不能自己日子好過了,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吧?”
潘美琴站起來把桌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聲音巨響,她拉開了門:“你們給我出去!惡心不惡心?當年他出去搞這個女人,孩子才兩歲,我求他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回頭,他回頭了嗎?”
潘美琴不顧自家女婿在麵前,心頭鬱積了二十來年的火,全都發了出來:“我開盲腸炎,打電話給他,讓他帶兩天芸芸,等我出院我就把孩子接回來、這個女人接的,說的什麼
話?問我,孩子放在他們家,放心嗎?這麼多年,我們來往過嗎?我們不是親人,我們是仇人,你們不知道啊?黎所長進去,我隻想拍手叫好,說一聲罪有應得!巴不得他一輩子關在裡麵彆出來!”
“你這個女人心怎麼這麼黑?他是黎芸的親爸爸!”
“女人生孩子,還肚子痛過,他生黎芸付出過什麼?就是在外麵亂搞!你讓這個女人去管她老公啊?讓她的女兒去管他這個爸爸!”
“不是,我女兒是他的繼女,你女兒才是他的親生女兒。這個你要搞搞清楚!”那個女人這麼說。
這下可惹怒了黎芸的奶奶和姑媽,側頭對著那個女人說:“你說什麼?這麼多年,你女兒是誰養大的?誰給她補習,誰給她弄的工作,誰給她的嫁妝?剛剛出了事情,你就要撇清了?”
“再怎麼樣,菲兒和他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再說了,接下去,菲兒作為姐姐還要幫著磊磊,不就是還他恩情了嗎?”黎芸後媽的邏輯很強悍。
“你們要扯這些就出去扯!彆在我家裡,要是真有一天,要我們家來養了!去法院告,法院怎麼判,我們怎麼做!”潘美琴把三個人推了出去。
黃鳴看著丈母娘擦著眼淚,說:“媽,您彆難過!都過去了,我和芸芸永遠站在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