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宴會沒多久就散了,蕭偃起身回慈福宮,看到命婦們也都已散了,承恩侯夫人與上次進過宮的兩位承恩侯府的姑娘正坐在前邊,看到皇上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龔姑姑看到皇上來了笑道:“皇上來了?承恩侯爺還在裡頭和太後娘娘商議事兒呢,奴婢進去通傳。”
蕭偃非常善解人意:“不必驚擾母後和舅舅,朕在外麵和舅母、兩位表姐說說話即可。”又吩咐承恩侯夫人和兩位小姐坐。
承恩侯夫人受寵若驚,戰戰兢兢和女兒、侄女兒挨著椅子邊坐下了。
蕭偃看承恩侯夫人拘謹得厲害,知道一貫孫太後都不喜這位侯夫人,他多次見過孫太後嗬斥承恩侯夫人,承恩侯夫人性情懦弱,每次都麵色蒼白的離宮。如今也是這般,太後與承恩侯敘話,卻將三位女眷直接扔在外頭冷著,十分倨傲。
蕭偃想了下便索性命人傳那教坊司擅彈詞說書的女先兒進來,在階下彈唱。龔姑姑聽了笑道:“皇上細心,奴婢隻想著太後娘娘一會兒沒準就要傳人,倒讓侯夫人和兩位小姐冷落了。”
承恩侯夫人連忙笑道:“謝皇上體恤,但臣婦等人不礙事的,娘娘恐是有要緊事體,我們不便打擾。”
蕭偃道:“舅母不必拘謹。”
龔姑姑笑道:“可不是呢,眼見可就是一家人了,可見還是皇上體貼。”
一旁的孫雪霄早已臉上飛紅,孫雪珠卻有些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什麼。
一時果然教坊司派來了兩位女先生,一位拉琴,另外一位口舌伶俐,聲音脆甜,流利地說起故事來,說一段,又唱一段,唱的時候手裡還拿著牙牌拍打,講的卻是《白蛇傳》,說得十分引人入勝,一時幾位女眷都給聽住了。
女先兒講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裡頭宮人走了出來,孫太後與承恩侯都從裡間走了出來,孫太後看到蕭偃來了,含笑道:“皇上倒是過來得快,卻不知是有孝心惦記著哀家,還是說想著這裡有人兒,趕緊夠來會一會?還知道請教坊司派女先生過來說書,可見是長進了。”
蕭偃感覺到承恩侯眸光森冷看了自己一眼,心下微微一凜,麵上卻隻若無其事:“母後這是冤枉兒子了,兒子是真的念著您前日才風寒,今日客人多,也不知有沒有驚擾衝撞到您老人家,再則舅舅這邊怕也是有什麼交代,這才急著趕過來。”
孫太後起了身笑道:“自有禮部商量著承恩候府按規程做好,倒不必皇上操心,哀家辦完這件事,也算了了件心事。”又交代承恩侯:“既如此,哥哥就先回去吧,一切哀家心裡有數了。”又命人賞賜承恩侯府,蕭偃自然也命賞。
一番謝恩後,承恩侯自帶著夫人以及兩位千金就辭謝了太後和皇上,正往門口退出去時,忽然一位女官從裡間走出來,手裡卻提著一串的五彩細碎寶石攢成的粽子瓔珞笑道:“兩位小姐慢走,這彩粽瓔珞卻是宮人打掃花園看到落在花叢中,服侍的宮人似是剛才看到說是承恩侯府兩位小姐帶在腰間的,卻不知哪位小姐的遺落了。”
孫雪霄和孫雪珠兩人都低頭看去,孫雪珠笑道:“我的還在,姐姐,是您的掉了。”她腰間果然掛著一串一般式樣的瓔珞,原是侯府特意打給她們姐妹的。
孫雪霄低頭看,腰間本來係著的粽子瓔珞果然不見了,滿臉茫然,卻想不起什麼時候遺失的,自己宮宴時幾乎全程未曾離席。那女官已上前交給她,孫雪霄急忙感謝道:“多謝這位姑姑,是雪霄不仔細了,累得姑姑跑這一次。”
女官一笑,將五彩瓔珞遞給她,微微曲膝行了禮,便又退回去了。
承恩侯見到這般,低聲斥責了孫雪霄幾句,才又一行走出去了。
孫太後坐著大概和承恩侯說多了,滿臉有些疲乏,隻和蕭偃又吩咐了幾
句,便說自己要歇著,命蕭偃自回宮歇著。
蕭偃離開慈福宮,心裡卻隻和巫妖笑著:“不知高元靈那邊的事什麼時候發了,算算時間,宮宴散後,也該各處分發賜酒了。”
巫妖道:“其實那火焰酒雖然味道恐怖,其實對身體很不錯的,火龍鱗片服之可強健體魄,精神旺盛,靈感充沛,不覺疲憊。”
蕭偃不由大為好奇:“那朕找機會也試試……”
巫妖短促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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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禮監。
代表太後正在送賜酒的吳知書果然正和高元靈在說話。
高元靈聽吳知書說的那些老掉牙的賜酒辭令,也隻能跪著謝恩,然後接過酒,又送了吳知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