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假放得悠長又甜蜜。蕭偃與巫妖兩人有時候騎馬去了去冬日的獵宮冬獵,打一隻兔子回來,有時候則在巫妖的小世界的魔法雨林裡,看兩隻秋日鳥對舞求愛。有時候去海上跟在鯨魚群後看它們的捕獵,有時候兩人擠在廚房裡,嘗試著合作做一頓晚餐,蕭偃畢竟也是從來沒有做飯過的,兩人對著菜譜,摸索著也做了不少特彆的菜譜。
大多數時候,長日無聊,也沒有設什麼目的,兩人往往膩在書閣壁爐旁,歪著看書,各看各的書,想看什麼就看什麼。蕭偃對魔紋和法陣十分有興趣,而巫妖於這一道也十分擅長,十分認真地教了蕭偃不少魔紋,還有些感慨:“是你們這個世界靈力太過匱乏了,如果你真的能修煉出法力,一定是最優秀的魔紋師和法陣師。”
他又遺憾:“隻是你的身體太孱弱了,是經受不住這時空穿越的。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可以用一些方法強化身體,比如聖光之力改善身體素質,龍血藥水提高力量和堅韌……”
蕭偃看了他一眼:“不用。”
巫妖詫異:“你不想看看你最鼎盛的身體狀況是什麼樣子嗎?更高一些,更……”
蕭偃直接了當:“我怕改了樣貌,先生到時候就不喜歡我了。”
巫妖:“……我不會這麼膚淺的,巫妖連身體都沒有,你過去也沒嫌棄啊。”
蕭偃認真鄭重看了他一眼:“不能冒險,先生的愛哪怕少一分都是不行的。”
巫妖被他那一眼看得渾身發麻,隻覺得黑發黑眼的伴侶實在是可愛到了極點,忍不住低頭吻著他的唇,兩人不多時已氣喘籲籲,對視著剛想要做些這些日子很輕車熟路的事,卻有金鈴搖了搖,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是山莊外麵伺候的人,表示有客來訪。
巫妖理了下蕭偃被他弄鬆的衣襟,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道:“是範左思,說是這一個月的星象和月相和曆年不太一樣,我去欽天監看看就回來。”
蕭偃有些擔心:“星象會有什麼問題嗎?”
巫妖一笑:“能有什麼問題,明年一定會是個好天時,正好推廣新糧種。要不,你和我一起過去?”
蕭偃搖了搖頭:“算了,我想起來之前看佛經有些疑問,正好大年下無事,請祁垣進來說一說。”
巫妖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不通的地方,你可以問我。”
蕭偃不明所以:“好,等你回來再說,我先問問祁垣。”
巫妖換了衣袍走了出去,想了想又回轉和蕭偃說話:“我記得之前和藺江平談玄論道,他對佛學也很有些研究,我叫他也過來給你解解惑。”
蕭偃:“……這大年下的……祁垣是出家人不一樣……”
巫妖滿不在乎:“他也沒什麼家人,再說了,天子召見,何等榮耀,他敢不來?這佛理也好論道也好,都是人多一點議起來才清楚的。”
蕭偃:“……好吧。”
巫妖這才安心走了出去,又招手叫了何常安過來,叮囑立刻派人去傳藺江平過來侍君,又和何常安交代道:“我去欽天監很快就回,皇上這些日子元氣虛弱,瘦了許多,身子不大好,你須得仔細伺候,不可須臾離了左右。”
何常安連忙垂手道:“帝師大人隻管放心,小的親自伺候,一定不敢離了皇上身邊。”
巫妖這才離開了。
這一去卻被範左思纏住,不僅請教了許多星圖難題,還順便又請教了幾個易學算法。等巫妖終於回棲雲莊時,房裡卻又隻有蕭偃一個人坐在那裡拿著毛筆在寫字。
巫妖有些訝異:“客人都走了?”
蕭偃抬起眼來,有些忍俊不禁:“你說呢?你讓何常安緊緊跟著朕做什麼?朕打發他走,他說帝師交代,讓我須臾不離,藺帥當場就笑了,說帝師醋壇子打翻了。祁垣臉紅得厲害,坐立不安,很快就走了,我這還沒問幾句話,倒讓藺帥白白笑話一場。”
巫妖有些訕訕,去看他寫的字,“虛空粉碎,大地平沉。”這是什麼意思?
蕭偃道:“禪宗有些故事,有句話道‘踏翻滄海,大地塵飛;喝散白雲,虛空粉碎’,又有說僧人悟道,‘大地平沉,虛空破碎’,這其中卻有些玄妙之處,和道家那邊攝取先天一氣,粉碎虛空,合道還虛,竟然都提到了虛空粉碎,這讓我覺得有些微妙。”
巫妖道:“無論什麼修煉法門,都是對自身進行錘煉,一人即為一宇宙,領悟世界法則的過程,大同小異,都是對自己從前的固有觀念的一次爆炸性的顛覆,這個過程形容為虛空粉碎也行,形容為宇宙爆炸也行,都是一個過程。”
蕭偃道:“為什麼是都是猶如災難一般的領悟過程?”
巫妖不解其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