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獸疾撲而下,藺江平長劍奮力向凶獸劈去,然而那凶獸卻全然不懼,逼近過來才看到它渾身毛通紅如火,劍劈上卻隻如劈到了極硬的皮革一般,寸毫難入,一絲傷害都沒有,而反震得藺江平手臂微微發麻。
那屬於鮮於彤的人臉麵容猙獰扭曲,嘴一張,已吐出了一股劇火,火焰熾熱,連帶著一股濃烈腥氣,直接噴向了藺江平麵容。
這一下快得猝不及防,藺江平閉上眼睛,心頭卻頗為平靜。
然而那一刹那,他身上卻忽然冒出了一個冰盾,將那火焰牢牢擋在了外頭。
檮杌不甘地嚎叫了一聲,藺江平沒有等到那灼熱的火焰,反而感覺到了寒氣逼人,睜眼看到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冰盾,微微一怔,然後卻看到了月光下的山穀,滿地忽然伸出了一隻隻骨手,千萬隻骷髏破土而出,衝向了那隻凶獸。
凶獸轉頭向他們張大嘴巴,又噴出了巨火,然而那些白骨骷髏渾然不懼火焰,隻蹣跚著衝向了凶獸,密密麻麻,數量驚人。
滿地的寒霜猶如溫柔的月光,藺江平看著那些骷髏層層疊疊撲向凶獸,骨手穿刺著凶獸,雖然被撕咬碎成一節一節的骨節,但卻又仍然又有新的骷髏撲上去。
而那凶獸漸漸被冰凍結住,又仿佛被什麼詛咒或者瘟疫之類的東西纏繞著,身上黑氣纏繞,仍然是源源不絕的骷髏圍上了他,將那看起來完全非自然的凶獸給困住。
藺江平看著這一幕,幾乎懷疑自己又是在做噩夢,他轉頭看了看屋裡,蕭冀的畫像仍然掛在那裡,和過去十年的每一夜一樣。
等巫妖和蕭偃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凶獸被凍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裡,在春日淡淡的陽光下,現出了詭異扭曲的笑容。
“是死亡契約,死亡騎士畢竟和你共生過,為你下了保護的法術,在生死之際會觸發冰盾,且自動召喚亡靈大軍保護你。”
巫妖看了眼那冰塊,伸出骨爪,無數符文猶如流水一般隨著光線從冰塊中抽取,蕭偃看著那鮮於彤麵容慢慢變得淡薄混沌,冰塊咯咯裂開,四分五裂,凶獸僵硬地落到了地上,然後漸漸收縮融化,變成了一團暗紅色的靈魂寶石,最後消散在了了空中,仿佛被巫妖完全吸收了能量。
巫妖閉上金眸,感受了一會兒:“北狄皇室,應該是有什麼手段,收集了上古凶獸的後嗣的殘靈,並且利用新鮮死亡的不甘的人的靈魂來融合,從而來培養出凶獸。”
蕭偃回憶著昨晚才看過的《山海經》:“是檮杌吧?”
巫妖點了點頭:“嗯,承恩侯孫恒是混沌,高元靈是饕餮,鮮於鳶是窮奇,四大凶獸齊了,似乎隻有鮮於鳶保持著神智,大概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就修著法術,又是活人,強行和凶靈融合吧,其他人已是死魂,因此基本都沒有神智。“
他看著藺江平,目光詫異:“檮杌為什麼要來找你呢?”
藺江平:“……可能因為我在北狄和他們認識,他們把我看成逆賊和背叛者?”
巫妖深思著:“不……我覺得……”他金眸打量著藺江平,眼光讓藺江平毛骨悚然:“帝師緣何如此看我?”
巫妖思索著分析:“你天資聰穎,執著堅定,又有點瘋,本來就不太想活,怎麼看你都是製作成巫妖的上好材料,我覺得他們可能也是看上你了,若是這個檮杌能將你吞吃融合,恐怕他們就會有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了,可惜他們也沒想到你身上竟然有死亡契約。”
藺江平:“……”無論是被北狄抓去和鮮於彤這玩意兒融合在一起,還是帝師形容的那什麼巫妖,簡直都是人間慘劇生不如死,他忽然精神一振:“我現在覺得活著很好,陛下錦繡江山還需要我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