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做實驗是很費錢的,更何況是人體實驗。
背後哪來的資金支持,他夠不到。
方渡燃覺得這個車很適合這人見不得光一樣的行動方式,也很適合他自己。
算起來,他從男人嘴裡的“家”出來,剛好三年多,跟他待在那個“家”的時間差不多。
剛才的那番話翻譯過來,應該是:
“下個周你就到易感期了。”
那人在說你不對我低頭自己怎麼能渡過易感期,在說笑話嗎。
“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是嗎?”
我當然知道知道會很痛、會很黑、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會做出來我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還是說你長大了,這些都無所謂了,不過是丟人一點。”
什麼叫丟人一點?
方渡燃想笑。
我在學校裡身體機能絮亂,在公共場合瘋狂到成為畜生,人工合成的基因裡是來自第二性彆未褪化的純獸性,把Alpha的原始本能指數推到爆表,大概率會把人拿在手裡捏死咬死砸碎,算丟人嗎?
“剛好你也可以回到家裡來住著,我可以為你請家教。”
剛好可以回到籠子裡,請家教回來治治我的腦子,看看為什麼數據沒問題,但屁都學不進去。
不過這一條方渡燃猜測他是騙人的,可惜自己也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好騙了。
費儘心血研究出來的Alpha,當然是要社會化實驗完整才算成功,自己現在就是個半殘品。
他想把自己捏造成鬱月城那樣優秀的Alpha。
各科滿分,體能十項全A,今後站在精英行業的頂端,聰明的頭腦和強悍的身體,成為一個真正的、有Alpha領導力、有Alpha身體機能、有Alpha的社會身份的、完整的人。
將一個人的第二性彆,從頭到尾,從裡到外,趁還沒分化的時候,就扭轉成另一個。
這比男女之間的性彆轉化還要荒謬,根本不是單靠物理手術可以辦到的事情。
ABO性彆裡天生攜帶的原始獸性和信息素組成了人的全部,隨時間消耗掉也會源源不斷地自生,強行分化本身就會摧毀一切。
再任意捏造新的基因排序,像私人定製的人造工具。
方渡燃被強製分化之後,知道這些,隻覺得是在聽什麼夢話。
他剛結束身體瘋狂反噬的階段,雙手和腿上還流著血,繃帶稀稀拉拉地吊在地上,跑進實驗室從巨大的數據屏幕上看到滿滿幾大頁的Omega字母跳出來。
每一個後麵都跟著一長串的代碼一樣的東西,數字、字母、沒見過的符號、最原始的記錄音節,很多很多,他脖子都仰得發酸,才徹底跳完。
然後一個一個,在他麵前變成了a-h-p-l-A。
就在Omega後麵帶的長串標碼上,每一個字母原本的位置上,從最後一位往前一個個地推回去消亡掉,替換上新的代碼,屏幕整整占滿實驗室空間的牆麵,幾大頁的數據。
最終全部在他眼前變成了跟Alpha相關的所有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