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彌道:“無事,跑了,不用管。”
說罷,李彌轉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李彌回到房中,打發了雪風,坐在書案前,從袖中掏出今日“撿到”的那幾張紙。
看到紙上所寫,李彌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郡主為什麼要藏起來,不給人看。她大概是既不願意給自己看到,也不願意被秦大人看到。
這張紙儼然從字體到內容,都與他今日所寫的相似。郡主不願與他相似……
李彌想起那日在古井巷與她偶遇,她果然是要拜訪清一居士。看她的字,也是臨了先生的帖。李彌摩挲著紙上的字,明日郡主還寫這樣的字嗎?為著與自己不同,是不是要換彆的字體?
李彌又想起今夜,郡主說與他並無嫌隙,他懂,郡主都是為了差事,她始終是厭惡自己的。
但,他們總算說了許多話,在一處共事,還共飲一壺酒,共簪一朵花。且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今日都與自己所思相似,書法師從同一人。昏黃的燈光下,李彌笑得極為妖冶,那才是任何人都沒見過的神情。
翌日,明檀起得晚了,險些悟了時辰。匆匆趕到鴻臚寺時,卻見鴻臚寺們口圍著許多人,連大門都被堵住了。
“怎麼了這是?”明檀掀開車簾看去。
“郡主您先在車上等著,奴婢下去瞧瞧。”憐月道。
明檀頷首,她疑心,門口的熱鬨與李彌有關,她看到李彌的白馬了。
果然,憐月很快到馬車上,道:“郡主您猜怎麼著,說是戶部一個主事家的庶女,被李世子給撞了,這會兒攤在地上,說要世子給她負責,納她回去做妾也成。”
“李彌撞到她了?”明檀問道。
“那姑娘身上有些血跡,但李世子說他已經及時勒馬,不曾撞到她,是她自己主動倒在馬前,欲行訛詐,世子已經派小廝去報官了。”憐月道。
“嘖嘖,果然開始了。”明檀記得前世也有類似的事。
憐月掩嘴笑道:“李世子好狠的心,不讓那姑娘起來,也不讓人碰她,就讓姑娘在地上躺著,說不能破壞罪案現場,他自己也不走,說要等京兆尹府的官兵來,自陳案情。”
明檀心道,這算什麼,他接下來多半還要狀告這位姑娘的父親……所謂殺雞儆猴,他不這麼做,往後便天天有人在路上堵他。也怪護國公府素來低調,國公夫婦皆不太問事,國公爺更是老好人的樣子,才叫人敢往李彌身上撲。
“早知道有這出,我多睡一會兒呢。”明檀懶懶道。
京兆尹府的官兵很快就到了,憐月道:“郡主,奴婢再下去瞧瞧?”
“去吧。”明檀道,她自己是肯定不能去看這個熱鬨的。
憐月跟著京兆尹的官兵鑽到了人群前頭,隻見那姑娘這會兒還癱坐在地上,癡癡地看著李世子呢。李世子當然不看她……
“世子,怎麼回事?”京兆尹府帶頭的官兵上前拱手道。
李彌道:“這位女子,當街訛詐。”
“是,是世子撞到我的。”那姑娘急忙道。
那官兵見那女子到這份上了還癡癡地看著李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道一聲:“帶走!”
“不,我不走,是世子撞到我的,他要對我負責!”那女子忙道。
“且慢。”李彌攔了一下。
那女子眼中立馬閃動歡喜的光芒,以為李彌心軟了。李彌並不看那女子,隻對官兵道:“光帶她走還不夠,這個時辰,她在此攔馬,又準備充足,連假血都備上了,想必是家中縱容,我要狀告此女及其父親。”
李彌此話一出,地上的女子才徹底慌了神,想要起身,卻發現腳已經麻了。
“下官明白。”官差朝李彌拱手,“世子放心!我們京兆尹府必會詳查此案,給世子一個交代。”
“世子!你好狠的心……”那女子終於嚎啕哭起來,被兩個官差拉起拖走了。
“都散了,彆耽誤鴻臚寺的大人們上值!”官差臨走前道。
李彌麵上不顯,但眼神難掩厭惡之色,他安撫了自己的白馬一會兒,牽著它往鴻臚寺走去。
圍觀之人散去,憐月回到馬車上,道:“李世子果然是好狠的心,不但要狀告那女子,還要狀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