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與姚枝雪走得很近,學院裡的學生礙於他的存在,很少與她接觸,自然也分辨不出來了。
戎秋咳了一聲,“你的偽裝當然沒問題,是他看人太精細了,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樣的。”
比如像安維均那種傻頭傻腦的人,就肯定看不出來。
“……正是如此。”李蘊然道。
他語氣太浮誇,姚枝雪不確定道:“真的嗎?我進書院是一時興起,並未細致謀劃,如今想想果然諸多破綻。”
她停了片刻,抬頭認真道:“我決定回到書院後就退學。”
“為什麼?”戎秋急得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一直很想進甲班的嗎?怎麼說退學就退學。”
姚枝雪抿唇道:“我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而且,”她看著戎秋,眼波微動,“我當初進書院的目的也達成了。”
戎秋幾乎立刻想到之前的一吻,臉和脖子又紅成一片,欲蓋彌彰道:“……有點熱。”
李蘊然沒理他,看著姚枝雪:“你很想繼續在書院裡讀書?”
姚枝雪遲疑片刻,點頭稱是,“在家中一直都是我哥哥教我,哥哥離開之後,我便隻能自學。”
聽她這麼說,李蘊然目光柔和起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學院裡讀書嗎?”
“這怎麼可能?”她下意識反問。
女子也能上學堂,但教的東西全都是女學,與她在學院裡學的沒有絲毫關係。
李蘊然微微一笑,“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
許是他的神情太自信,姚枝雪心頭一震,順著他的話想了下去。
也許以後,學堂裡教給男子和女子的知識都是一樣的呢?
戎秋心裡暗罵一聲,他怎麼沒想到這個,連忙表態道:“對,我可以向皇上提出此事。”
半晌,她道:“不管能不能成,多謝。”
她看向李蘊然,“多謝,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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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內,趙夫子氣得在堂內來回踱步,“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陶青默默為他斟了杯茶,“夫子,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趙夫子接過茶杯,又重重放到桌子上,繼續罵道:“這個戎秋簡直無法無天!來之前說的比唱的好聽,虧我還信了他的狗話,結果呢?他消停這段時間我還真當他改邪歸正了,原來給我憋了個大的!真真氣死我了!”
他眼神銳利地看向陶青,“此事你可知情?”
陶青道:“……學生不知。”
“不知?哼!你們幾人同吃同住,此等大事他們定時籌謀已久,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
陶青沉默片刻,“請夫子責罰。”
趙夫子歎口氣,道:“我並非真的要怪你,戎秋是個急性子的,怎麼不攔著他點?你們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又該怎麼交代?”
“學生勸過,隻是戎世子他的脾氣您也清楚……”
“也罷。此事怨不得你。”
昨日回來之後陶青已經將來龍去脈告知於他,年輕人做事總是不計後果,趙夫子走得累了,坐回到椅子上。
等戎秋回來肯定要好好教訓一頓!否則不知下次還會惹出什麼樣的禍來。
心裡正想著,外麵吵吵嚷嚷的,趙夫子出去一看,戎秋正要下馬車。
“你還知道回來!”趙夫子急急上前,伸手擰著他的耳朵,耳提麵命道:“你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啊?以後不要說我是你的夫子,我教不出你這樣的學生!”
戎秋嘴裡哎喲直叫,他當然能躲過去,此番不過是想讓趙夫子出出氣而已。
“輕點輕點……”他擠眉弄眼,“這麼多人呢,給我留點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