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秋看出姚枝雪有些心不在焉,寬慰道:“彆想太多,你從未做錯過什麼。”
他這句話本是無心,卻正好說中了她的心事。
的確,被換走不是她的錯。
姚枝雪拉住陶青的手臂,神情認真,“陶青,你被撿走,然後生活在你的舅舅家裡,你有怨過嗎?”
她委婉地換了個問法,“假如重來一次,有比你舅舅家更好的選擇,你會怎麼選?”
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陶青愣了一瞬,隨後站定。
風聲蕭蕭,有戎秋在,帶路的宮女不敢出聲催促,低著頭站在一旁。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陶青第一次換回女裝。
她身子依舊單薄,卻站得很穩。
她比被大雪壓彎的竹還要堅韌。
陶青道:“你看前麵,有無數條路可走,也有著無數種可能;可你回頭,能讓你站在這裡的路隻有一條。”
“過去的一切成就了如今的我,而我現在對我自己很滿意,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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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李蘊然時不時看向門外。
皇上笑了一聲,“朕很少見你有如此神思不屬的時候。”
李蘊然摸了一下鼻子,“兒臣……”
皇上擺了下手。
“朕看得出來,你在宮外過得很好。你娘常說,皇宮是個會吃人的地方,朕聽時還不以為意,直到她死了,朕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皇上很少和他說他娘的事,李蘊然支起耳朵,皇上卻沒再繼續說。
又等了片刻,戎秋帶著姚枝雪和陶青進來。
皇上將姚枝雪和陶青留下,戎秋兩人則是被趕去了偏殿。
戎秋有些無語,“能說什麼啊,還不讓人聽。”
說完試圖把耳朵貼在牆上,然而什麼都聽不見。
戎奕揪著他另一隻耳朵,把人揪了回來,“當著我的麵還敢不老實。”
戎秋嘴裡哎呦直叫,怎麼他哥和趙老頭都愛揪他耳朵。
他扭頭一看,李蘊然正悠閒地坐在一邊喝茶。
他忍不住道:“那杯裡都沒茶你喝什麼呢?”
“……”李蘊然麵上不見尷尬,又把茶杯放了回去。
戎秋又看向他哥,這才發現戎奕身上的血跡還沒乾。
戎奕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不在意道:“彆人的,我沒事。”
戎秋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彆彆扭扭道:“說得好像誰關心你一樣。”
戎奕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戎秋避開他的魔爪,問道:“三皇子現在怎麼樣了?”
戎奕斂了笑,道:“被皇上的人秘密關押著。”
李蘊然對此充耳不聞,幾個人誰也沒再說話。
皇上先是看向陶青,饒有興致道:“朕聽人說,你還在獄裡寫了部書。”
陶青糾正道:“隻是一些拙見而已。”
“朕看過了,你寫的東西很有意思,陶青,朕能不能問一下你,你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幫姚枝雪避開這件事,為何選擇暴露自己的女兒身來證明她無罪?”
陶青早知道他會這麼問,心裡也做了無數遍的回答。
“因為民女想見皇上。”
暴露自己之後,那麼她和姚枝雪的罪名變成的一個,都是女扮男裝進入學院。
有戎秋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姚枝雪出事,換而言之,她也不會有事。
這是她早就算好的。
陶青跪在地上,道:“皇上,民女想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