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有些惱怒，但想起來眼下有求於人，便是真惱怒也不能表現出來，隻道：“我母妃也沒害他，我從前春風得意，他是什麼東西，處處比不上我，母妃何必對他動手。”
說話間，張院使已經出來了，見到公主皇子要行禮，大皇子直接將他拉住，又說了一遍“多謝六皇妹”，帶著人往馬旁邊走，不一會兒兩人兩馬，就消失在視野中。
昭寧抿了抿唇，進了門。
午膳已經做好，看著桌上那些素日裡喜歡的菜肴，昭寧覺得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半碗飯就放下筷子，回淺嵐居小憩一會兒。
到底是第一次親自下令要了他人性命，心中難以徹底安穩，好不容易睡著後，還做了一場噩夢。
夢裡，她看見自己肚子高高隆起，好似已經到了即將要生產的時候，周遭圍著接生嬤嬤和侍女，每個人都叫她用力，她卻好像根本使不出來。
接生嬤嬤喊，“這可不行啊，公主再這麼下去，胎兒頭都下不來，最後隻能一屍兩命！”
旁邊一個侍女，容貌模糊，聽聲音好像是碧琴，說道：“那這怎麼是好呢？我們公主本來就最怕這個的，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接生嬤嬤道：“實在不行，就看保大還是保小了。”
“保大又如何？保小又如何？”
接生嬤嬤抬頭，臉上那陰惻惻的笑與二皇子如出一轍，“保大麼，就是伸東西進去，將胎兒搗碎，一點點取出來，這保小麼，公主可就要遭點罪啦，得將下頭剖開，把小皇孫取出來，那樣大的傷口，自然是治不好的，公主隻能躺在床上等死嘍。”
昭寧冷汗涔涔，開了口卻發不出聲音，偏生接生嬤嬤已經拿起了剪子，一步步向她走近，“我看公主畢竟是女兒身，雖說曾經也有女子為帝，但終究是少數，這天下還是男人的天下，還是保小吧，萬一公主肚子裡是個皇孫，正好繼承大統！”
昭寧想斥她胡言亂語，那接生嬤嬤卻一把推開想上前阻攔的碧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公主應當明白，這是陛下意思，公主不聽話，陛下自然要擇其他人來培養，何況公主可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隻有咱們的小皇孫，是乾乾淨淨的人。”
昭寧拚命反抗，接生嬤嬤的臉卻又變成了二皇子的臉，他扭曲而又快意地說：“這是報應……是報應啊！”
“胡說！”昭寧終於喊了出來，但是她卻製止不了二皇子手裡的剪刀越來越近，“是你先作惡！”
“是嗎？先作惡的不是楚璋嗎？怎麼他還好好活著？六皇妹，你不公允，憑什麼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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