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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興宮中隱隱有一股沉鬱的氣息，與素日大不相同，昭寧從進到大殿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壓抑。
她愈發小心，對著桌案後的皇帝規規矩矩地行禮，“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安。”
皇帝抬了抬手，“起來吧，聽說你的身體還沒養得大好？”
昭寧低頭道：“兒臣胎像還不穩，太醫說靜養為佳。”
“這可不行啊，要坐朕的這把龍椅，身體要好，不然怎麼能熬得過這些奏折，熬得過那些人精似的大臣。”皇帝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罷，同朕好好說會兒話。”
昭寧依言坐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決定要做皇太女後，與父皇之間說起話來就不像從前那麼直接了，或許幾個哥哥都是如此，所以才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笑著道：“父皇，女子有孕後，難免要比平常虛弱幾分，兒臣又經曆了之前那樣的刺殺，能保住孩子，已經能證明兒臣的身體還算不錯了。”
皇帝沒想到她會這麼答，挑挑眉，“有理。看來朕的江山，你亦是勢在必得了。”
“兒臣但憑父皇吩咐。”
“你在朕麵前，膽子一向很大，不過說這種話，就不怕朕對你起疑心麼？”
昭寧甚是坦然地望過去，“怕，不過兒臣相信父皇是英明賢君，知道兒臣一片赤誠。”
皇帝悠悠一笑，“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把鈺兒的性命交到你手上，結果看看你做了什麼？那是你的親哥哥，難道要讓世人認定，你的親哥哥，還不如幾個侍衛和婢女？！”
若是其他皇子聽到這話，恐怕就知道皇帝已經動怒，隻想著如何辯解，可昭寧還是那模樣，平靜地道：“世人若能如此認定，是好事。”
皇帝還在笑，可那笑容沉了下去。
昭寧又說：“兄長犯錯，兒臣能秉公法辦，那些魚肉百姓之人，隻要想起兒臣這番行事，便會心生懼意。”
“哪裡有那麼多為國為民的好官，你以為單憑自己的力量就能蕩清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