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一直冷冷清清,現在大概就不會有這些憂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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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日起,每天送到乾興宮的奏章,都會由專人運送至公主府,隻不過因為昭寧身體的緣故,皇帝暫時還沒讓她每天上朝,自然這般行事已是前所未有,人人都知道,離昭寧正式成為皇太女,不過就是一道聖旨的事。
有禮部尚書引經據典為柔儀公主“撐腰”,其他大臣辯也辯不過,大多接受了,隻有少部分還念叨著牝雞司晨,昭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絲毫不放在心上。
看起來,立儲一事到了此刻已經皆大歡喜,唯有大皇子府烏雲密布——皇子妃周善霖終於是沒有扛過去,於京城初雪的那一日,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昭寧有著身孕,照規矩不能前去吊唁,沈輕晏便獨自一人去了。
大皇子帶著一雙兒女在靈柩前,聽著身後震天的哭聲,對沈輕晏道:“善霖陪伴我多年,她這一走,我心裡像是被剜去一塊。”
沈輕晏默然站在一旁,此刻說什麼撫慰的話都很無力。
大皇子又說:“我經常想,還是我這個做夫君的不中用,如果早早為她請來張太醫,也許雙腿廢了,但能活下來。”
沈輕晏隻能道:“或許吧。隻是逝者已矣,大皇兄節哀。”
“六皇妹還好?”
“還好。”
幾句話後,二人無話可說,等到沈輕晏離去,大皇子才緩緩地跪了下去,對著靈柩輕輕說:“善霖,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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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沒有多少時間為嫂嫂傷心,皇帝的身體像是越來越虛弱,每天送到公主府的奏章也越來越多,她睜開眼睛就是前來議事的大臣們,閉上眼睛還想著那些禦批,尤其是皇帝駁回的那幾本,總是讓她反複揣摩。
好在她隻需坐著,又每天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