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就把人震住,昭寧挪到下首的降香黃檀椅旁,磨磨蹭蹭地坐下去,念叨著,“母後凶得很……”
“凶得很還不是因為有人胡鬨?!”皇後斥道,“你與沈輕晏是要過一輩子的,才嫁與他就使喚他做事,又不肯圓房,你是要上天哪?”
昭寧撇嘴,“他也不見得多想圓房,我順其心意……”
“不想圓房卻為你鞍前馬後?昭寧,你在母後麵前編瞎話。”
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竟覺得若自己是外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會這麼想。昭寧怔了一會兒,忽然有些憤慨,這罪名可不能一個人擔著,反正是在母後麵前,說實話也沒什麼大不了。
清清嗓子,鄭重開口,“其實這個沈輕晏,有點毛病。”
話音方落,一宮女進來,行禮後道:“皇後娘娘,四公主五公主在外求見。”
“讓她們進來。”皇後示意昭寧先不要說了,跟著露出慈母該有的微笑。
同為一母所出,兩位公主長相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下巴尖尖,鳳眼柳眉,隻是四公主楚貞寧目光炯炯,看起來更聰明些;五公主楚淑寧則圓潤一點,偶爾會露出沒來由的憨然笑容。
見到昭寧,她們暗暗對視一眼,先對皇後行了禮,說自己是來向母後問安的,落了座後,便有意無意地把話頭引去昭寧身上。
“——六皇妹瞧著氣色不大好,是昨晚沒休息好麼?”
“——聽聞六公主府裡奇珍無數,咱們都還沒見過呢。”
“——總歸是比你我的要好,畢竟這六皇妹,可一直在父皇母後心尖兒上呢。”
皇後聞言微笑,“你們同樣在陛下和本宮的心尖兒上,當初造公主府時就同工匠也說明白了,這規格啊,都是一樣的。”
四公主趕緊道:“是,母後待我們一向很好,外頭誰不稱讚母後是賢後?六皇妹,你可不能讓母後擔心啊。”
昭寧不太願意搭理她。
小時候一同玩耍時,四公主就仗著比她大,給她吃些啞巴虧,現在專挑她回宮之日前來問安,定然沒安什麼好心,索性隻“嗯”了聲,低頭喝茶。
皇後淡然道:“昭寧同你們一樣,都是乖巧的女兒,從小到大沒讓本宮這個做母親的擔心什麼,眼下她嫁的夫君同你們的夫君一樣才貌雙全,本宮亦是放心的。”
四公主袖子下的手輕輕推了五公主一把,五公主想起來什麼似的,懵然抬起頭,大喇喇地說:“母後恐怕還不知道呢。聽聞大婚之日沈輕晏不僅不肯挑蓋頭,還未與六皇妹圓房,雖說這人得父皇看重,但這樣對待公主,可真真是不敬天家。”
昭寧憤憤地想,果然人一多事就多,六公主府伺候的人太多,就算皇後之前精挑細選、如今柳嬤嬤處處管著,也難免走漏消息。
沒有外人時,皇後自然可以教訓女兒,待會兒再教訓女婿,然而眼下有外人,皇後飲了茶,開口道:“小夫妻之間的事情,隻要昭寧與駙馬有商有量,本宮也不會多說什麼。”
四公主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直往人心口上戳,“隻怕沈輕晏冰山似的人兒,瞧不上六皇妹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