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晏想說“不是”,可那雙溫軟的手又一次牽了過來,於是那兩個字在喉間一滾,咽了下去。
罷了,眼下是在宮中,身為公主肯這樣示好已經是放低身段。沈輕晏又想,況且眼下皇後正病著,想必她心中也難受,口中這麼講無非是想尋求些安慰,便順著那雙手去了床榻上。
果然如她所說,這張床榻比公主府裡的大許多,上麵除了被褥,還擺著顏色各異材質不同的軟枕。
昭寧隨手撈起一個抱入懷中,當真是心滿意足。
母後沒有生病,床榻還是從前的床榻,連氣息都沒有改變,至於身邊這個男人,也挺配合——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哪怕是在寢宮裡也最好不要露餡,好在先前的吵架,沈輕晏仿佛已經忘記了。
昭寧抱著軟枕滾了滾,安然入睡。
沈輕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如之前一般掛過來,心裡嗤笑果然沒個長性,自己亦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皇帝在玉宸宮也打算就寢,皇後看著很虛弱地道:“陛下要不還是去貴妃那裡吧,臣妾還不大舒服,明天早上怕也不能侍奉陛下上朝。”
皇帝笑著搖搖頭,“夫妻多年,還同朕說這種話。貞寧的事朕也想過了,他們還年輕,鬨起來沒個分寸,這和離的請求朕暫時不允,等他們好好地想一想再說。”
皇後按了按太陽穴,眼神疲累,“當年陛下為貞寧選擇嶽離,貴妃就不太滿意,其實何不直接讓貴妃幫著挑選。”
“她擇的都是前途無量的高門貴子,貞寧的性子要強,和一個同樣要強的人在一起生活,還不得雞飛狗跳?”皇帝笑著輕歎,“貴妃有的時候看不遠,隻不過一片愛子之心做不得假,你也不必同她計較。”
皇後微笑,“貴妃是陛下心尖兒上的人,這麼多年為陛下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妾怎麼會同她計較。隻是可惜貴妃與貞寧不懂陛下的苦心,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
皇帝攬過她的肩膀,正是因為老夫老妻,一點不對都能聽出來,“什麼心尖兒上的人,這話聽得倒像是在喝醋。朕對貴妃和貞寧上心,對你和昭寧自然更上心,就說那幾個駙馬,哪個及得上沈輕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