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侍衛們在外等著,忽然聽見馬車車門被打開,裡麵沈世子橫抱著公主出來了。
碧琴不敢多看,也讓所有人低頭,唯有柳嬤嬤指揮著眾人把燈籠打好,照清前麵的路。
昭寧先是坦然地享受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夜已深,連路都不大能看清,自己臉上的那些紅暈,有誰能看到啊!
心念一動,她就想下去,可沈輕晏的聲音帶著笑意,低沉響起,“晚了。”
確實是晚了,才進淺嵐居,門就被帶上,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他們二人,沈輕晏把她放在床榻之上,並不離開,慢條斯理地幫她寬衣解帶。
“停手停手,還沒洗漱……”
昭寧左擋右推,奈何對方見招拆招,沒一會兒就丟盔卸甲。
分明已經圓過房,小公主還是那樣赧然,故作憤憤道:“你怎麼不講道理!我今天才遭了刺殺,心情都未平複,你卻淨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沈輕晏奇怪地看她一眼,忽然起身走到門邊說:“熱水燒好了就送進來。”
很快碧琴帶著幾個侍女抬了浴桶進來,又往裡加滿熱水,隨即照駙馬的指示低頭退出去。
沈輕晏道:“正是因為公主遇襲,我才想親自幫著洗漱,好早些安寢,公主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是指什麼?還請言明。”
昭寧梗了半晌,憤而下榻,走到浴桶旁邊,“那你出去,我自己洗。”
可沈輕晏由不得她,三下五除二,昭寧仿佛待宰的小羊兒,落入桶中。
溫熱的水讓四肢百骸都舒服了,沈輕晏也果然如他自己所說,認認真真地拿了個篦子,在後頭幫她篦頭發。
昭寧調笑,“沒想到我夫君還有這等手藝,看來即便是鐵麵司混不下去了,你也可以做個梳頭小廝。”
沈輕晏淡然一笑,“梳頭小廝,大概隻有你敢用。”
“這倒是,”昭寧一下子得意起來,“他們都說沈尊使可怕,但在我看來,你也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同我沒什麼分彆。”
沈輕晏俯下身去,餘光掠過水麵,“一點也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