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太醫，回家，找太醫，回家……這五個字，在他腦海中反反複複。
才至府門前，照例等在那的柳嬤嬤看清情形，腿直接軟了，扶著門才堪堪站住。沈輕晏說待會兒直接把太醫帶進來，她卻喃喃道：“不行，一個太醫不夠，遞腰牌等宮中消息也太慢了，得直接去太醫府上找人，把今日不當值的全帶來，奴婢……奴婢去拍宮門！”
沈輕晏知道柳嬤嬤把昭寧當親閨女，多請幾個太醫是擔心，也正合自己的意，便派了問劍跟著去。
柳嬤嬤神情十分嚴肅，快速道：“還請駙馬多派些人，把這京中能喊來的郎中全都喊來，公主是有身子的人，耽誤不得！”
丟下這句話，她就帶著人埋頭往外走，沈輕晏一心掛在昭寧身上，本來隻是“嗯”了聲，忽然明白過來話中含意，整個人通體發麻，好似被浸在了寒冬的冰河裡，隻是無意識地往淺嵐居走。
有身子的人。
昭寧有孕了。
昭寧懷了他們的孩子。
但她現在躺在自己懷裡，全然沒有素日裡的生機。
她從來沒提及一個字，是不再信任了，還是沒把他當成孩子的爹？
不，不重要，活著，昭寧得活著，這才最重要。
淺嵐居就在眼前，沈輕晏麵無表情往那個方向走，走過熟悉的一草一木，走進門，把妻子輕輕放在床上，跟著摸了摸脈象，讓人切了參片過來放在她口中，然後就緊緊抓著妻子的手，不斷下達著命令。
“打熱水來，給公主清洗。”
“去找張隨原，讓他去鐵麵司拿提氣丸，越多越好。”
“庫房有多少藥材都拿過來，在院中生爐子，藥罐也拿過來。”
“告訴太醫，來公主府後一切免禮，救人要緊。”
“準備金針，燒酒，止血散。”
……
太醫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時，淺嵐居裡就快要能開藥鋪了，他確實也沒空行禮，搭上昭寧的脈後直接神色大變，“公主有身孕了？”頓了頓又顫聲道，“脈象虛弱紊亂，此胎可能不保，得請院使張大人前來，再請女醫查探公主身上傷情，微臣不敢隨意用藥。”
沈輕晏道：“已有人去請張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