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第二日來找了霜霜,她昨夜似乎忙到很晚,坐在霜霜屋裡的時候,神色都有倦倦的,“昨夜的事你千萬彆放在心上。”
昨夜蟬衣也在戲泉閣,她當時不好說什麼,畢竟也沒她一個花娘說話的地方。
她說完話之後,留神了下霜霜的神情,除了眼睛有點腫外,其餘都還好。
“我知道。”霜霜對蟬衣笑了一下,“現在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以後想不開的更多。”
蟬衣聽見這話,忍不住說:“昨夜大概是鄔少爺心情不好,當然,我們做花娘的難免受點委屈,但你要想想,我們是在賺錢,拿錢賠笑也沒有什麼。鄔少爺雖然說了過分的話,但是卻在今日讓人送一小箱子首飾過來,也算給你賠禮道歉了,你打開看了嗎?”
霜霜哪會在乎那些首飾,水香拿過來,她便丟在了梳妝台上。
蟬衣說完便知道霜霜沒看,她在心裡歎了口氣,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蟬衣離開後,霜霜又要去接收訓練了,掌事娘子似乎也知道霜霜昨夜甩臉給客人看,語氣都比平日要冷淡些,任務也比之前重。霜霜一聲不吭,隻是默默地承受。
霜霜終於結束一天訓練之後,便回到房間,剛進屋子,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她一看,就發現是鄔相庭送的那個首飾盒子,裡麵的首飾都掉了出來,而水香正慌慌張張地撿,不僅如此,她的頭上還多了一支霜霜沒見過的發簪。那發簪霜霜都不用太仔細看,便知道不是水香的。
這丫頭看來偷翻了她的東西,還拿了鄔相庭送的發簪戴。
霜霜從旁邊走過去,“你要喜歡便全部拿走,去備水吧,我今日乏了。”
她根本就看不上鄔相庭送的東西,縱使再好,又怎麼樣,還不如乾脆送給這個丫頭,免得她心裡惦記。
水香一驚,說話都結巴了,“霜霜姐姐,你這些真送我啊?”
“嗯。”
水香喜不勝收,連忙把首飾收進盒子裡,蓋上,她還不忘把頭上的也放進去,“那姐姐可不能後悔,送我的便是我的了。”
霜霜才不會把東西送出去又收回來。
水香自從得了霜霜的這個首飾盒,對霜霜的態度瞬間好了許多,之前還在彆人麵前暗中編排她的壞話,現在倒是跟霜霜說誰誰誰又偷偷說她壞話了。
這個丫頭真會見風使舵,霜霜也懶得計較。
又是幾日,杜娘又把霜霜喊去了戲泉閣,這一回她讓霜霜進去之前便對霜霜千叮囑萬囑咐。
“這次房裡就鄔少爺和宋少爺,兩個都是金陵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生辰越來越近,你可不能糊塗。我雖然想對你們好,但是要記住,芍金窟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
說完杜娘就帶霜霜進去了,果然戲泉閣裡男人隻有鄔相庭和另一個公子。
那位公子相貌算得上俊朗,隻是在鄔相庭旁邊,實在有幾分失色了。
鄔相庭今日著了一件紫檀色錦袍,一頭青絲被儘數束起,將五官完全展露出來,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發全部紮了起來,他那雙看似風流的桃花眼竟比上次一見更加打眼,今日他似乎已經喝了不少酒,眼角狹長帶上一層嫣紅,身上有著清冽的酒味,很淡。霜霜忍不住想到她的一位姑姑,她的那位姑姑是個傳奇人物了,不僅納了駙馬,自己還偷偷在府裡養麵首,那些麵首據說還是一個頂一個的美,比女兒家還要美些。霜霜想,若是她那位姑姑沒死的話,瞧見鄔相庭,肯定想把鄔相庭當麵首養著。
想到此處,霜霜心裡更是對鄔相庭多了一份憎惡。
長得像女人,不男不女,所以心思才那麼歹毒。
除了鄔相庭和那位公子,還有三位花娘,一位在彈琴,另外兩位坐在鄔相庭和那位宋公子旁邊,雪蠶倒是不在。霜霜偷偷從水香那裡打聽了,雪蠶對鄔相庭是完全的癡迷,隻要見到鄔相庭幾乎都要走不動路,樓裡要是有人跟鄔相庭走近了些,她都會想法設法地使絆子。
“鄔少爺,宋少爺,這是我們樓裡的霜霜,霜霜自幼就唱歌好聽,這不是過幾日就要登台了,霜霜沒見過什麼場麵,怕曲子不好聽,兩位少爺見多識廣,不如幫霜霜點評一番?”
被杜娘稱為宋少爺的青年看到霜霜愣了好久,還是杜娘又說了一句話,他才堪堪反應過來,隨後就有幾分不好意思,他看了鄔相庭一眼,見對方不說話,便說:“那便唱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