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鄔相庭說天未亮就走,就真的半夜把霜霜從床上喚醒了。霜霜困得不行,根本不想動,穿衣服都是鄔相庭給她穿的,她窩坐在鄔相庭的懷裡昏昏欲睡,臉埋在了鄔相庭的胸口處。鄔相庭把她臉挖了出來,因為頭發還沒梳,可是霜霜真的沒力氣,她真是睡得最沉的時候被鄔相庭強行弄醒,又氣又困。鄔相庭要給她梳頭發,她還伸手給鄔相庭打了兩拳。
“不要,我不要起床。”霜霜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睡意。
鄔相庭見狀,似乎放棄了給霜霜梳頭了,他拿了件披風,把霜霜全身裹住,就把人抱了出去。一路抱到門外的馬車,隨行的丫鬟奴才瞧見了,連忙低下了頭。霜霜連鞋子都沒穿,隻穿了羅襪,還是鄔相庭給穿的。
他們出行的馬車很大,上麵還可以供睡覺的榻,霜霜一被抱上去,就自己尋了毯子,往裡麵一鑽繼續睡了。
等她再醒來,他們已經出了金陵城了。
她迷迷糊糊從毯子裡鑽出來,為了避暑,馬車裡放了冰塊,所以霜霜也沒覺得多熱。她從毯子裡冒出頭,先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她還沒認清,對方已經出聲了。
“醒了,就過來洗漱吧。”
霜霜眨了下眼,眼裡的睡意總算散了些。
她從塌上下來,卻發現她沒有鞋子,“我鞋子呢?”
鄔相庭扭頭看她一眼,眉目之間的神情似乎非常無奈,霜霜根本不記得今早的情形了,她也不記得她是如何又哭又鬨不讓鄔相庭給她穿鞋的,穿了她就扯下來丟掉。鄔相庭撿鞋子都撿了好幾回。
霜霜又坐回了榻上,想讓鄔相庭給她拿鞋子,“相公,我要鞋子。”
她一向是能屈能伸的,而且現在她跟鄔相庭去漠北了,路上要是惹他生氣,還沒有老夫人和盛夫人給她幫忙。
鄔相庭聽到霜霜叫他相公,便真起身去了鞋子給霜霜,他將鞋子放到霜霜麵前,霜霜本來準備自己穿鞋,卻沒想到鄔相庭蹲了下去,幫她穿鞋。他一手拿起繡花鞋,一手抬起霜霜的玉足。
他做一切從善如流,仿佛曾經早已經做過了千百遍,霜霜看著鄔相庭給她穿鞋,愣住了,等對方穿好了,她才回過神來。
霜霜洗漱完,才坐在桌子旁邊,鄔相庭早讓人給她備好了早膳,都是她愛吃的。她邊吃邊偷瞄坐在旁邊的鄔相庭,鄔相庭在看賬本,他翻看的速度太快,都讓霜霜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看。
說到賬本,霜霜突然想起來大嫂讓她學看賬本,可是她好像就看了一個下午就沒看了,算了,反正她都出門了。
霜霜用完早膳,便有丫鬟進來收拾餐具,霜霜看到是青時那丫鬟,她是鄔相庭的貼身大丫鬟,所以隨身伺候著。
她用完膳,卻覺得很無聊,不知道該乾什麼,鄔相庭要看的賬本很多,沒時間理她,她重新躺回榻上,翻來覆去無聊得快發瘋,最後還是忍不住纏上了鄔相庭。
“相公。”她輕聲喊了鄔相庭一聲。
鄔相庭唔了一聲,沒看她。
霜霜又喊了一聲。
鄔相庭這回總算把視線從賬本裡移開了,他轉過頭看著霜霜,蹙著眉。霜霜用手托著腮看著鄔相庭,“相公,我好無聊。”
於是鄔相庭讓丫鬟拿了個棋盤上來,他陪霜霜下棋,隻是他一邊下棋還能一邊看賬本。霜霜的棋術不佳,下了一戶,她就發現自己要輸了。她偷偷瞄了鄔相庭一眼,發現他視線都在賬本上,便伸出手指準備偷偷挪一個棋子,剛挪手就被一個黑棋敲了一下,疼得霜霜立刻縮回了手。
她抬起頭就看到鄔相庭盯著她,霜霜心虛地把手背到背後去了。
最後當然是鄔相庭贏了,霜霜輸得慘不忍睹,她見自己輸得那麼難看,不想跟鄔相庭下棋了。可是她不下棋了呢,又睡不著,她便這裡弄一下,給自己泡杯茶,又跑到車窗處看外麵的風景,覺得風景乏味之後,又跑到鄔相庭旁邊,拿起他還沒看的賬本,她在馬車裡走來走去,終是把鄔相庭弄煩了。
鄔相庭把霜霜捉到自己懷裡,大手摁住她腰,聲音低沉,“不許動了。”
霜霜坐在鄔相庭懷裡,坐了一會她就忍不住扭過頭,聲音很低,“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