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嚇得立刻搖頭,“我今夜不洗了。”
說完她就扭頭走了,她才不要在湖水裡洗澡,她最討厭蛇這種東西,就算沒有蛇,也會有蟲子的。
霜霜回到了火堆旁邊,那是鄔相庭之前弄好的。她坐在用布墊好的地上,看著周圍荒蕪的環境,忍不住歎了口氣。她堂堂一公主,居然淪落到露宿野外,算了,亡國公主,活著就算好事了。她抬頭看著天,這裡的雲很少,所以星星都看得格外清楚,那些星辰像一顆顆寶石鑲嵌在深藍色的綢布上。
這是原來在宮裡看不到的景象。
宮裡的宮牆太高,看不到外麵的天。
鄔相庭過了一會才從湖邊回來,他披著外衣,頭發已經半乾了。他拿毯子在地上鋪好,又以火堆為中心撒了一圈防蛇蟲的藥。
霜霜和衣躺在毯子上,睡在野外總讓她覺得不安全,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會往她身上爬。
她忍不住就更加靠近鄔相庭一點,比起蟲和蛇,還是鄔相庭好一些。
鄔相庭似乎察覺到霜霜的害怕,乾脆側過身,一隻手摟在了霜霜的腰上,他太過嫻熟的動作讓霜霜又不禁臉紅。
她現在也不知道她跟鄔相庭是什麼關係了。
但如果說讓霜霜這輩子安心給鄔相庭當妾,他們琴瑟和鳴,霜霜是從打心底不願意的,她身上背著仇恨,而且她的太子哥哥現在還在敵人手裡,縱使鄔相庭對她好,她怎麼能拋下她的國家呢?怎麼能拋下她的太子哥哥?
更何況鄔相庭陰晴不定,一下子對她好,一下子對她壞,若是這輩子仰仗一個男人,她可是要憋屈死了,而且鄔相庭現在對她好,等她年老色衰了,他還會一直對她好嗎?
霜霜想起自己的父皇,她父皇那麼愛她的母後,可是目光也會看向他的那些年輕美貌的妃子。
霜霜因為露宿野外,好久才勉強睡著,但她沒睡著多久,突然被鄔相庭拍醒了。
在野外,霜霜睡得一點都不沉了。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第一反應是有蛇。
她往鄔相庭懷裡縮,一邊抖著聲音說:“是不是有蛇?快打死它!”
鄔相庭的手在霜霜背上拍了兩下,“沒有蛇,是有一隻小老鼠。”
霜霜聽到老鼠,嚇得想尖叫,生怕老鼠已經爬上她的身體,不過還沒叫就被鄔相庭捂著了嘴。她唔唔兩聲,聽到鄔相庭跟她壓低了聲音,“我抱你到樹上去,你去樹上數一百個數,數完我就老鼠趕走了。”
說完,鄔相庭就抱起了霜霜,他一個騰飛,兩人就上了樹。
霜霜被鄔相庭放到最粗的一個樹枝上,讓她抓好旁邊的樹枝,坐穩,見霜霜緊張兮兮地看著他,鄔相庭居然還翹了下唇,伸手摸了下霜霜的頭,“數一百個數,沒數完不許往下看。”
“為什麼?”霜霜聲音有點抖,她最怕蛇蟲鼠蟻了。
“因為被老鼠發現了,就會上樹了。”鄔相庭說。
霜霜“唰”地一下閉上眼。
她感覺到旁邊的鄔相庭離開了。
霜霜並沒有聽話地真數一百個數,而是鄔相庭一走,就睜開了眼。
鄔相庭把她當傻子吧,躲老鼠需要躲樹上嗎?
他到底在做什麼?
是有人在追他們?
自遇見了山匪,一切就變得古怪起來,不對,從鄔相庭新婚之夜離開,帶回來那位蔣姑娘起,她周圍一切的事就透著古怪。
鄔相庭那麼突然帶她去漠北,不像是避暑,而更像是要把她帶離金陵,為什麼要把她帶離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