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點頭,又搖頭,“不碰就不疼。”
她話剛落,鄔相庭的手就收了回去,他眸色陰沉,像是蘊藉著風暴,霜霜看了一眼,都嚇了一跳。她趕緊把衣袖放了下來,“其實沒多大事。”
鄔相庭凝眸看著她,霜霜被他這一瞧,卻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連忙掙紮著要從鄔相庭懷裡出來。鄔相庭蹙了眉,不肯鬆手,“怎麼了?”
霜霜臉都紅了,“我……我……”
她今日隻是用冷水擦了下身體,頭發也沒洗,鄔相庭這樣抱著她,會不會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雖然她覺得自己還挺香的。
鄔相庭不知霜霜所想,還以為霜霜身上還有傷,“你身體不舒服?”
霜霜搖搖頭,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鄔相庭說。鄔相庭眉頭越皺越緊,而霜霜也終於擠出一句,“我想沐浴。”
她委委屈屈地瞧鄔相庭一眼,“你彆抱著我。”
鄔相庭先是一愣,隨後是無可奈何。
*
鄔相庭本以為霜霜隻是頭一日才會這麼黏他,但並不是,幾日下來她像是換了一個人。隻要是兩個人單獨相處,鄔相庭就要抱著她,睡覺也不可以鬆開。她沐浴的時候,要守在屏風外,他看賬本的時候,她也要坐在鄔相庭懷裡。
哪怕她午休的時候,鄔相庭也要伸出一隻手給她握著,她仿佛才有了安全感。
自從國破家亡,霜霜雖孑然一身,但還算幸運,鄔相庭把她帶了回去,但被綁去阿布思,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弱小,這次還算她幸運,要不然她多半被那些人給欺辱了,而且如果不是鄔相庭,她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那裡了。
阿布思的人就是進化一半的野獸,他們不講倫理,隻靠蠻力。
霜霜微微睜開眼,看見鄔相庭在她旁邊,她才安心一點。
其實那一夜她並沒有完全聽禮阡的話,她偷偷地撩開帳子的一角,往外看了,那一眼,她以為她看到了阿鼻地獄。
她嚇得連呼吸都不敢,迅速放下了帳子,隨後隻是咬著牙。
她看見了阿林,那個說要跟自己愛慕的男孩子告白的女孩。她在痛苦地尖叫,而她周圍的男人卻在笑。
*
霜霜的眉心突然被摸了一下,鄔相庭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低沉中帶著幾分溫柔。
“怎麼睡覺還皺眉?”
霜霜沉默許久才說:“阿布思的人怎麼樣了?”
“死了。”鄔相庭聲音很平靜,仿佛隻是在說今日晚膳吃什麼。
那就好。
霜霜猜到了,論鄔相庭的脾氣,他不會讓那些畜生活著的。
她那次和同羅紡聊天的時候,問過為什麼阿布思一族的人要搶同羅的女人,而事情的真相殘酷得讓霜霜說不出話。
原來的阿布思並不缺女人,後來,老首領死了,換了新首領,那個首領認為女人和老人都是沒用的東西,而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沒用,所以本來是一夫一妻製的,被那個新首領強行改成了一妻多夫,一個女人同時有好幾個丈夫,那些丈夫占有妻子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她多生孩子,他們不在乎孩子是誰的,隻要生下來能當勞動力就行。如果一個女人遲遲懷不上,他們就把這個女人給賣掉,當成最卑賤的奴隸賣到其他地方去。如果部落的老人不想被趕出去,他們就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產拿出來,如果他們有女兒,就要拿出來當共妻。
這樣的一個部落,實在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霜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