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有不像的地方,就是這些建築上未有龍的圖騰。
軟轎停下來之後,嘉寧不等蘭錚來扶,就自己掀開轎簾走了出去。她發現轎子停在一個宮殿的前麵,而那宮殿名字叫長年宮。宮門口還站著兩位太監打扮的人。
“阿寧,走吧。”蘭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往前走去。這個宮殿太像她父皇的批改奏折的書房了,她記得她小時候總是喜歡過來玩,還把父皇的奏折弄得亂糟糟的,甚至還會偷偷自己來寫批語,當然被發現了,就被狠狠地罰跪了。
若不是母後攔著,恐怕還要挨打。
嘉寧收斂了心思,走上了通往宮殿的石階。剛到宮殿門口,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就跪了下來,聲音尖細,“奴才拜見世子爺,主子爺在裡麵等世子爺許久了。”
是太監。
她跟著蘭錚踏進了宮殿,往前走了幾步,終於見到坐在上位的人。上位的男子約莫四十來歲,相貌與蘭錚極其相似,他見到嘉寧,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語氣激動,“阿寧,你終於來了,都長得那麼高了。”
嘉寧笑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紅了,“叔父。”
她小時候便是喊蘭錚的父親為叔父的。
蘭父走到嘉寧身前,麵有唏噓,“孩子,活著就好,你不知道錚兒告訴我,你還活著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高興,我想,我總算能幫你父皇保住一個孩子,留住血脈啊。”
嘉寧眼淚已經滑出了眼眶,“叔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叔父了。”
“哎,不哭不哭啊。”蘭父麵上全是心疼,隨後瞪向了蘭錚,“你看看你,事情辦得亂七八糟,阿寧到了這裡,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罵完了蘭錚,他又看向了嘉寧,“阿寧,我們坐下說,好不好?”
嘉寧在下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而蘭父則是回到他方才坐的位置上去了,他看著嘉寧,臉上掛著慈祥的笑,“阿寧,你這次來可要好好在我們西南這裡玩一玩,讓錚兒帶你去,我給他放假,就讓他全天陪著你。”
嘉寧愣了一下,她露出一個笑容,“我也很想在這裡玩一玩,這裡恐怕比京城要更好。”
蘭父哈哈大笑,“西南怎麼能比得過京城,我們這裡不過彈丸之地。”
“叔父不用謙虛,我方才坐轎子過來,這蘭府的規模,就算是我,也是看得眼花繚亂。”嘉寧笑道,“想來等雪停了,我還可以在這裡好好逛一逛了,不知道叔父有沒有時間了。”
“我自然是有時間的,隻怕阿寧不想陪我這個老人家說話,你們還是年輕人一起玩吧。對了,錚兒還有幾個妹妹,其中幾個年齡同阿寧相仿,倒也可以說上幾句。你們到時候在府裡開個賞花會,燈謎會也是不錯。”
嘉寧點了下頭,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叔父,其實我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蘭父笑容不變。
她看著對方,心裡其實非常忐忑,“我的皇兄現在還在新帝的控製之下,我想叔父可以借給我兵,據我了解,新帝如今的朝中不少都是我父皇的臣子,尤其有幾位將軍都是我外公的手下,他們現在隻不過因為我皇兄受限而不得不為新帝賣命,倘若他們知道我還活著,又知道我有叔父的支持,一定會棄新帝複薑國的。”
她說出去之後,蘭父的笑容卻漸漸淡去了,他看著嘉寧,片刻後,長歎一口氣,“阿寧,不是叔父不幫你,而是叔父手裡的兵不夠啊。”
嘉寧的心頓時冷了下去。
她看著坐在上位的男人,漸漸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當年她父皇不顧群臣反對硬是給蘭父擴了領土,甚至還動了國庫一大半的銀兩,隻因為他那裡連續幾年遭遇天災,若是不再分點地,恐怕他手下的百姓們皆要成了天災下的亡魂。
如今,她想找對方借一支軍隊,卻被婉拒了。
嘉寧離開長年宮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蘭錚緊跟著她後麵,“阿寧,我會再勸勸我父王的,當然我父王隻是現在兵不夠,過個兩三年在,再一征兵,絕對夠了。”
她現在不想聽蘭錚說話,她怕她一張嘴就忍不住凶對方。
而這時,她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世子爺。”
嘉寧忍不住轉過身循聲望去,一望卻愣住了。
旁邊的蘭錚似乎怒了,“誰讓你出來的?回去!”
那個女人腹部隆起,似乎已有幾個月身孕,而讓嘉寧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臉,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蔣姑娘?”嘉寧皺了下眉。
對方怯怯弱弱地看了蘭錚,才把視線看向她,眼裡似有驚喜,“霜霜姑娘啊,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