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鄔相庭叫了她的名字之後沉默了許久,久到她都忍不住又看向了他,他依舊是看著她的,那雙眼就像夜色下的秦淮河,美卻讓遊人看不清。
“我放你自由了。”他終於說出那句話,而嘉寧卻因為這句話而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湧上的卻不是驚喜。
“你……你什麼意思?”
鄔相庭勾了下唇,“我膩了。”
他站了起來,轉身欲走,嘉寧聽到那句話真是被氣到了,她大聲喊住了鄔相庭,“鄔相庭,你什麼意思?”
他腳步停下來,轉過頭看著她,“我膩了,你不懂嗎?因為我發現嘉寧公主也不過如此,所以膩了。”他頓了下,“待會許星漢會過來,你要什麼跟他提,就當這段時間你陪我的補償,總之你此生不要再出現在金陵,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嘉寧真是被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是他強行要了她,現在卻……
鄔相庭說完這番話,就轉身離開了,嘉寧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拚命地在心裡安慰自己。
沒關係,他厭了自己更好,她反而有了自由,她現在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了。
可是再怎麼安慰自己,眼淚還是唰唰唰地流,連許星漢什麼時候過來的,她都沒發現,最後是她哭累了,不想再哭了,許星漢才站在一旁,小聲而尷尬地說:“霜霜姑娘,我們今夜就要離開金陵,你哭完了嗎?”
嘉寧站了起來,她哭完了,現在隻恨不得早一點離開金陵,她此生都不會再回金陵了,她也再也不要見鄔相庭。
船已經靠岸停著了,嘉寧出船艙的時候發現她身上還披著鄔相庭的那件大襖,氣得乾脆把這件大襖扯下來,她狠狠地丟在地上,還嫌不夠地踩了幾腳。許星漢在旁看了,隻是默默地垂下眸。
嘉寧踩完了之後,才對許星漢說:“他有說什麼嗎?”
許星漢沉默一瞬,才答:“他隻說連夜讓你離開金陵,其餘的要求隨便你提。”
嘉寧冷笑一聲,她現在的酒徹底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那給我一萬金吧。”
她本以為許星漢會拒絕,哪知道他連猶豫都沒有,“好,霜霜姑娘還需要其他的嗎?”
嘉寧愣了下,隨後才道:“你要跟著我多久?”
“我送霜霜姑娘出了金陵,就會離開,城外會有人接霜霜姑娘,霜霜姑娘可以跟她提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可以。”許星漢依舊垂著眸。
嘉寧雖然感覺到一絲怪異,但是她還是因為鄔相庭方才說的話,還在生氣,她本能性地忽略那些古怪之處,讓許星漢送她出了金陵。金陵的城門已經落鎖,可是當許星漢的馬車出現在城門處的時候,那些士兵立刻打開了門,像是早就準備好了。
在城門外,另有一輛馬車停著,馬車旁站著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女人,而她身後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
許星漢從馬車上跳下來,“元娘。”
被稱為元娘的女人柔柔一笑,“人來了?”
許星漢點了下頭,嘉寧撩開車簾,自己下了馬車,她先是看了看那個女人,再看向許星漢。許星漢簡單介紹了下,“這是元娘,接下來她會負責你的安全。”
元娘對嘉寧笑了笑,“霜霜姑娘,我們走吧。”
“去哪?”嘉寧問。
“霜霜姑娘想去哪都可以,隻是我們現在要先離開金陵。”元娘說完便看向了許星漢,“星漢,你回去吧。”
許星漢點了下頭,轉身上了馬車,他離開之前看了嘉寧一眼,他還帶著一點孩子氣的的臉上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霜霜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