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陵的那一日, 正逢了暴風雨,嘉寧坐在花轎裡,蓋著蓋頭, 但那雨水滴滴答答流進了轎子裡, 弄濕了她的裙擺,下轎時候, 地上都有了積水, 最後是鄔相庭背著她進去的,旁邊有人給他們舉了一把傘。
而後又是拜堂,又是行禮, 嘉寧隻覺得一路暈暈乎乎的, 比上一次更加繁瑣,等她終於回到喜房的時候,還要等外麵酒席宴結束。因為嘉寧的衣裙擺濕了, 從宮裡來的嬤嬤給嘉寧換上了另外一件喜服, 這件喜服原本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隻是拿出來的時候, 嬤嬤驚呼了一聲, “哎, 這……”
伺候嘉寧的宮女連問:“嬤嬤,怎麼了?”
嬤嬤臉色十分為難, “這裡麵的襯裙怎麼不見了?”
鄔相庭的丫鬟青時也在房裡, 聽了這句話, 她看向嘉寧, “公主,府上倒是還有一件喜服,少爺讓我們好好保管著呢。”
嘉寧隻一聽,便知道青時說的她第一次以小妾的身份嫁給鄔相庭穿的那件會發光的喜服,她想了下,便同意青時去取。本來嬤嬤覺得嘉寧穿以前的喜服肯定過時了,但看見嘉寧穿上之後,她啞口無言,隻能把宮裡準備的喜服收了起來。
因為是公主成親,故而跟上一回不同的是,沒人敢鬨洞房,甚至連都沒怎麼灌鄔相庭酒,導致嘉寧這邊還沒準備好,鄔相庭就回喜房了。隻是他作為駙馬,沒有那麼容易能進公主的房間,必須要先站在門口,讓宮女通報,嘉寧同意了,他才能進來。
當宮女通報鄔相庭來時,嘉寧剛想說讓他進來,但眼珠子微微一轉,心裡卻生了旁的主意。
她可不能那麼容易放鄔相庭進來。
片刻後,通報的宮女拿著一張紙條走了出去,她對鄔相庭福了福身,“駙馬爺,這是公主給您的。”
鄔相庭今天穿著一身喜袍,那大紅色更是顯得他容色資麗。他接過宮裡手裡的紙條,展開一看,眼神就有了幾分玩味,“這是公主親筆寫的?”
宮女答話:“是公主親筆寫的。”
鄔相庭將紙條重新合上,那紙條上寫了三個要求。
要求一,鄔相庭必須在一炷香時間內寫出一首稱讚嘉寧的詩句。
要求二,鄔相庭必須在一炷香時間畫出自己的出浴圖,這算是嘉寧報複鄔相庭的,誰讓他原來畫她的。
要求三,鄔相庭需要蒙眼走進房間。
鄔相庭看完了紙條上的字卻轉身徑直走了,宮女看見了不由得喊出聲,“駙馬,您這是去哪?”可是那鄔相庭充耳不聞,看背影似乎是有些生氣了。宮女便連忙轉身進了屋,跟嘉寧說了鄔相庭的反應。
嘉寧本是想取鬨鄔相庭一番,卻沒成想對方似乎生氣了,她眨眨眼,雖然麵上的表情還算鎮定,但眼底已經出現了慌張。她從床上站了起來,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原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她看著之前去送紙條的宮女,“你……他……你現在去門口看看,他回來沒有?”
宮女連忙走了出去,不過鄔相庭真的遲遲還未出麵,嘉寧心裡不由地更緊張了,難道是她提的要求太過分了?可是他也太小氣,這點要求都不可以滿足她。
就在嘉寧為此煩惱的時候,宮女突然從外麵走進來,她臉上掛著笑,手裡拿著一副畫卷,“公主,駙馬回來了,還送了一幅畫回來,他說那詩也寫在了畫上。”
嘉寧輕咳兩聲,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給本宮吧。”
她把畫卷接過來之後,先是看了下左右伺候的人的表情,方才鄔相庭的行為差點就下了她的麵子,還好他沒有。因為是鄔相庭的出浴圖,她就乾脆讓所有人都出去,“你們出去吧,沒本宮吩咐不許進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後,她才臉上掛上一點得意的笑容打開那畫卷,隻是剛打開,她的臉就一下子紅透了,耳垂更是紅得像石榴果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