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班夫二三事(許伽X許亦佳)
亦許亦佳(一)眼神清亮澄澈, 滿滿的, 都隻有他。
婚禮儀式完成後, 便到了晚宴的時候。新人換上敬酒服, 在伴郎伴娘團的陪伴下依次向客賓敬酒。
一切都很美好, 所有來賓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眼裡的祝福與笑意清晰可見。
隻是, 伴郎伴娘們似乎有點不大尋常。
一般來說,新郎新娘的酒裡摻點兒假酒、兌點水,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兒, 賓客們也都能理解。
其樂融融的氛圍一直延續到了同齡人這兩桌。
桌上坐著的基本都是宋冉冉和季時序在高中、大學相識的好友,也不講究那些敬酒的規矩,怎麼開心怎麼來。
他們覺得分兩桌不過癮, 索性湊成了一桌, 摩肩擦掌一起等新郎新娘過來。
新郎高中是年級大佬,大學是理工科一霸, 聲名赫赫, 享譽帝都大學城。新娘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 一直都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的萌噠噠樣兒, 實際上文武雙全, 雖然很少涉及江湖事,但江湖上到處流傳著冉姐徒手大殺四方的傳說。
大夥兒平時多得大佬照拂庇護, 一口一個“時哥”喊了這麼多年,每到考試和查作業的時候都是等著抱學霸大腿, 自然也不敢在人大喜日子裡挑事。
所以, 他們選擇挑伴郎伴娘。
原先高一(七)班和P大文博院、物理院的小夥伴們還算客氣,守著自己那層社會精英人士的皮囊,隻是意思意思地整了一小桌的炸.彈酒。
裡頭摻的白酒度數都在45度之內,摻的量兒也不多,所有的加起來統共也就60毫升,還是據科學實驗研究判定出來的最適宜飲用且對身體最為健康的度數和分量。
大夥兒還很講究紳士風度:“伴娘們不想喝可以彆喝,咱們伴郎酒量都好,讓伴郎上,他們把你們的份乾了!你們喝果啤就成,那個不醉人。”
一號伴娘許亦佳,昨天剛下的飛機,被某位伴郎逮進酒店守著倒了一整晚的時差,腦袋還有些不大清醒,隻是多年培訓而成的本能和應變能力讓她很好地履行了伴娘首席的職責,所以現在陪著新郎新娘敬酒的她,暫時說不出多少話。
二號伴娘李桃,對此表示很有話說。
“你們瞧不起我們伴娘團是不是?還區彆對待。我就要喝炸.彈,果啤連個酒味兒都沒有,能算什麼酒。”
說完,首當其衝從已經準備喝酒的二號伴郎張巡手裡奪下第一杯炸.彈酒,仰頭一飲而儘。
正要繼續第二杯時,動作被人打斷了。
“等一下!”、“秋豆麻鍀!”
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衣服的許述和金毛約瑟夫從後頭躥出來,打斷了一桌人。
“隻是啤酒摻白酒,喝起來多不過癮,簡直小瞧了咱們的伴娘伴郎團。”約瑟夫擋在小桌麵前,眨巴著湖藍色的眼眸,一臉無害地露出兩邊的酒窩看著伴郎們:“我親愛的兄弟
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喝杯白酒交個朋友。咱們國外沒有白酒,但是伏特加有很多,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我祖上有波蘭八分之一的混血,今天特地帶來了波蘭特產Spirytus,度數不高,也就96度,是波蘭人的生命之水,現在獻給諸位,我可親可愛的朋友們。”
說著就要開瓶蓋往酒杯裡倒。
大家雖然對Spirytus了解不清,但是親耳聽見了“也就96度”,紛紛精神一震。酒瓶才開了一半,那濃烈的香味兒就開始一個勁地往人鼻子裡鑽,直刺激得人頭皮發涼,大腦一片清明。
不等伴郎伴娘團說什麼,忙不迭攔下金毛國外友人:“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們犯不著玩這麼大。”
約瑟夫依言停了手,偏頭奇怪地看向眾人:“你們不想讓伴郎們混著喝,難道是要直接喝一杯?那也行。不過第一杯要給伴郎。”
約瑟夫同誌作為唯一的宋冉冉海外中學同學,得知他家冉冉寶貝要先在中國辦一場婚禮後,第一時間翹了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演出,不遠萬裡飛來江城說要當證婚人親自主持婚禮。
連宋冉冉家門都沒能摸進去,剛在宿清晗家裡把沙發坐熱,就被宿大姑和季時序聯合樂團指揮綁回奧地利。
後麵好不容易表演完,趁著團裡休息的時候又偷偷摸摸聯係宋冉冉,自薦當伴娘。
未果。
因為季時序接過手機,貼心地提醒他,婚禮舉行的那天,正是樂團在波士頓交響樂大廳
演出的時候。
鑒於波士頓交響樂大廳是宿家考慮的國外婚禮舉辦場地之一,建議約瑟夫同誌不要放音樂廳鴿子。
季時序的話不多,淡淡幾句話,就成功打消了約瑟夫翹演出的念頭,直到樂團表演完畢才趕著最近的一趟航班飛過來。
當時婚禮其實還沒開始,至少還沒進行到交換戒指的儀式。
約瑟夫穿著問人華裔設計師連夜縫製的第六款伴娘服風塵仆仆趕來,一路漠視旁人或驚奇或驚豔的目光。
臉上笑容明媚爽朗,一心以為能跟在五個伴娘身後,見證自家冉冉寶貝的甜蜜瞬間。
未曾想,還沒進入琉璃教堂,就被五個伴郎加丁一凡攔著了。
伴郎們秉持不讓約瑟夫破壞婚禮和諧的原則,將他死死堵在門外,還扒了他的裙子,給他套了件毫無特色、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白西裝,把他捆隔壁休息室裡。
後來轉去晚宴的宴會廳,都忘記把他放出來,還是教堂整理雜物的工作人員發現才給他解了綁。
對此,約瑟夫一想起來都氣不打一處出,嘴上成語也開始亂蹦:“隻要你們誰能一口氣喝完一杯Spirytus酒,然後不帶任何醉意地走一段直線的路。不遠,就這裡到大門的距離。能直線走過去,不用走回來。我就大發善心,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前嫌網開一麵寬宏大度,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計較你們撕毀我為冉冉寶貝精心準備的伴娘服的事了。”
他首先清出一個玻璃杯,滿滿倒上,攤手示意眾人可以開始了。
眾人:“…”
湖藍色的眸子轉向首席伴郎:“許兄弟,請吧。”
一直盯著首席伴娘,並且將每次遞到她眼前的酒都奪回去自己一口悶掉的許伽,抬眸淡淡掃了約瑟夫一眼,低嗤了一聲,慢悠悠地湊近,打算伸手去拿。
“這個度數太高了,對身體也不好,還是混著喝吧。”許亦佳快走一步,抓住許伽的手,擋在他身前,望著約瑟夫:“可以嗎?”
“當然可以。”約瑟夫笑著聳聳肩,紳士地微微欠身:“我願意為親愛的朋友們效勞。”
說完,他又將剩下的精餾伏特加往炸.彈酒裡挨個倒了一點。
“都有伏特加了,不如再添點白蘭地?”全程沒怎麼說話的許述,張著一雙同季時序有幾分相似的深情桃花眼,凝望著其餘幾個伴娘:“我從我媽酒櫃上拿的,乾岜白蘭地,比普通白酒的度數還要低幾度,可以嗎?”
他早先自薦當伴郎,好不容易才躲開許博遠的監視從MIT溜出來,結果卻被張巡以“伴娘隻有五個,伴郎已經夠了,多你一個太多”為由,無情拒絕。因此,心裡也有點小怨念。
以孫思緲為首的三位502女寢成員,直愣愣地點頭:“可以,當然可以。”
於是,一桌子的升級版炸.彈酒應運而生。
伴娘團們以李桃為代表,一人代表全團,乾了小半桌不說,還把張巡嘴裡的都搶了。
她咂咂嘴:“味道不錯,比我調的酒好喝多了。”
張巡抬手擦拭她嘴角的酒漬,目光深邃繾綣,嘴上卻在吐槽:“因為你調的不是酒,是東北大亂燉,八角和肉桂成堆放。”
502女寢伴娘們,在來之前本來說好讓酒量最好的老司機汪雨打頭陣。
哪曾想,以往都能單腳踩著椅子對瓶吹的汪老司機,今天不僅沒有扛起伴娘團的大旗,還滴酒不沾,每次都是象征性地輕輕抿了一口純啤酒,很快就放下了。
後來敬到某一桌,有個模樣帥氣俊郎的客人給她開了一罐果啤,她還真端著果啤一路敬到了現在。
一個大廳輪下來,伴娘伴郎團裡,喝得最多的,伴娘團代表李桃,伴郎團代表許伽,兩人解決了全場將近一半的酒,以功臣之姿被簇擁著回休息室。
宋冉冉和季時序回房間換衣服,等送完賓客就直接去機場,開始蜜月旅行。
休息室裡,孫思緲和楚呦呦對視一眼,拉著汪雨往角落的沙發一坐,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我說老汪啊,你今天很不對勁啊,平時一個人能乾一箱啤酒,今天連一口都沒喝。來之前還跟我們拍著胸信誓旦旦說喝趴全場賓客輕輕鬆鬆,結果還沒我和呦呦喝得多。”孫思緲雙手環胸直勾勾盯著汪雨:“至少我們沒喝果啤。”
“果啤連酒都不算,你居然端著它敬了那麼多桌…”楚呦呦接著補充:“你是不忍心拒絕那位精英小哥哥的美意嗎?你們真是第一次見?我怎麼感覺他認識你挺久了的樣子,聽聲音好像也有點耳熟。”
汪雨絞著手指,一臉難以言喻的糾結,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慢地
點了點頭,悠悠地說:“認識。不是不忍心拒絕,是不敢拒絕。他叫江述之,我堂哥朋友,被我媽送了我典藏版日本波多野結衣鬆島楓合集的那個。”
楚呦呦和孫思緲,沉默了。
“那個合集他還沒來得及翻開,被我偷回來的。但我這次過來江城之前,我堂哥拜托他給我輔導考研,我騙他婚禮是要舉行一個禮拜,結果他居然不聲不響地成了季時序那邊的客人。而且他也不知道我會喝酒,我媽和我堂哥也不知道…”汪雨捂著臉,仰頭歎息:“我幾乎能想象到被他逮回去之後的地獄生活。之前他公司有事時我還能自己四處浪,現在,估計他能帶著我去辦公室鎖著。”
楚呦呦和孫思緲,兩兩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三分無奈和七分好奇。
不過現在還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
姐妹已經悲慘如斯,她們更不好再批評什麼。
“彆想得這麼消極啊,沒準江述之忘記這事了呢。”兩人在汪雨旁邊坐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現在都已經敬完酒了,我們伴娘團有那個小姐姐撐著場呢。”
孫思緲朝李桃的方向努努嘴:“小姐姐很厲害了,一個人喝翻了一桌。那個站第一的小哥哥再喝趴另外幾桌。相信這一次參加冉冉和季大佬婚禮的人這段時間都不想再碰酒了。”
楚呦呦頗為認可地點點頭:“小哥哥叫許伽,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另外一個伴娘許亦佳。剛才他不是把許亦佳的酒都擋下來自己喝了嘛,我還看見他最後把約瑟夫倒的一整杯波蘭精餾伏特加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