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迦:“你如果想,我可以幫你殺了這些礙眼的家夥。”
百裡辛張開嘴,無聲道:“不用。”
帝迦嗤笑:“過分的善良隻會成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沒想到你也這麼愚蠢。”
百裡辛環顧四周,回答得漫不經心:“不是,我怕臟了你的手。”
撫摸著脖頸的水流驟然一停,片刻後才緩緩動了起來。
他默默地將手縮回了水流項鏈,有一滴小水花從上麵濺出去飛到空中,“嘭”地一聲爆出了一朵花的形狀,蒸發在了空氣中。
帝迦:“咳,說的有道理。”
黃家看來是很久沒人住了,黑色大門歪歪斜斜掛著,大門上的橫匾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變得殘破不堪,隱約能看出“黃府”兩個字。
四合院的造型,牆邊開了個小門連接到了後院。
這個院子如果能好好修繕一下,就算是現在也很有派頭,更何況是三十年前。
百裡辛在進入院子前看過四周,這座房子的旁邊不遠處就是桑婆婆的義莊。
聽周廣說,義莊曾經是桑婆婆的家,自從她因為找不到桑寶兒瘋癲之後,這才被桑婆婆改成了義莊。
每天頻繁地出去收集屍體,為的就是希望裡麵有一具是寶兒的屍體。
院落中雜草叢生,院子旁邊種了一棵巨大的桑樹,經過了三十年的風風雨雨,桑樹枝椏繁茂,斜斜壓在一間房子前,將那間房子壓得歪歪扭扭,露出了裡麵的紅磚和草木紮。
百裡辛剛剛靠近槐樹,一聲高亢突兀的鳴叫忽然從樹上傳來。
幾隻烏鴉撲騰著翅膀站在枝頭,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下麵四個陌生的闖入者。
黃毛踢了踢腳邊歪歪斜斜的破簍子,“大哥,我們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到底找什麼?”
鐵匠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黃毛,“當然是找線索了,你是笨蛋嗎?黃有城是害死寶兒的直接人物。”
“寶兒嫁給了黃有城一個月後才自儘的。”
“如果她是因為怨恨,成親第一天死就行。如果說她是為了村子拖延死亡時間,那村子在得到了糧食後她完全可以自儘。”
“為什麼要拖一個月才自儘?這期間發生的事情肯定和桑寶兒的死有關,也跟河神詛咒有關。”
“桑寶兒和黃有城臨死前曾經短暫地在這裡住過幾天,也許就是在這裡發生了什麼,才讓桑寶兒生出了和黃有城同歸於儘的想法。”
黃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大哥你好聰明。”
瘦子附和:“可不嘛,大哥又強壯又聰明,智慧與實力並存。”
帝迦:“嗤。”
在他們三個自吹自擂的時候,百裡辛已經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基本上所有的屋子都破破爛爛了,但還有一間房子門前落著鎖。
鎖早已經鏽跡斑斑,就算有鑰匙也很難打開。
百裡辛正在猶豫是撬鎖還是直接踹門時,身後鐵匠的聲音傳來。
“怎麼,打不開了?讓開,我來幫你。”
鐵匠大步流星走到百裡辛麵前,二話不說一腳踹在門上。
“轟隆”一聲巨響,房門搖晃了兩下,門口邊緣落下簌簌黃土。
房門向裡倒在地上,塵土飛揚。
無數粉塵像剛從高壓爐裡飛出的爆米花,爭先恐後的朝著眾人襲來。
一道看不見的水霧瞬間擋在了百裡辛周身,幫他隔絕了所有的灰塵。
在其他人被灰塵迷了眼時,百裡辛已經跨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臥房,百裡辛很難想象,竟然會在這種落後的小村莊看到金絲楠木的桌椅。
桌台上擺著精致的西洋鏡,首飾盒打開放在桌子上,還有很多首飾擺放在其中。
臥房的裡麵擺了一張西洋床,床上的大紅色鴛鴦被已經褪了些顏色。
床底還擺著兩雙精致的毛氈拖鞋和一雙紅色繡花鞋。
拖鞋一大一小,一雙男式,一雙女式。
牆邊立著個衣櫃,百裡辛正打算打開衣櫃,就見一團水流先他一步放在了衣櫃把手上。水流迅速在把手上滾了一圈,銅製把手上的灰塵頃刻間消失不見。
百裡辛眼神微閃,指尖放在乾乾淨淨的把手上,輕輕拉開了衣櫃。
衣櫃裡掛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衣服,旗袍、長裙,用的都是上好的麵料,隻有右側一點地方掛了兩件男式的馬褂長袍。
估摸著這個櫃子是防蛀蟲的,三十年過去了,衣服還保持著很好的外形和花色。
在櫃子底部,隨意堆疊著兩件旗袍。
百裡辛把其中一件旗袍拿起來看了眼,旗袍底部沾了些汙漬。
鐵匠三個人終於清乾淨了迷著的眼。
瘦子一看到裡麵的布置眼睛就放了光:“哇,大哥,這桌子椅子還有首飾都好值錢,要是弄出去一件,我們就發達了!”
鐵匠:“這個遊戲積分才是錢!這些首飾就算帶出去也一文不值,死人的東西你也稀罕,晦不晦氣!”
百裡辛邁出了臥室,轉身去了其他幾個房間。
可能是因為這裡不常住的原因,其他一間是客房,剩下幾個房間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擺設。
百裡辛又繞到了後院,院子後麵有三間房,一間廚房、一間雜物房還有一間閒置的房間。
廚房裡爬滿了蜘蛛網,鍋底還有些黴斑。
雜物房裡擺著幾個貨架,貨架上擺放著些零零散散的雜物,在貨架的最邊上還擺放著一個木桶。
百裡辛彎著腰慢慢從房間裡走過,不放過一絲細節。
立在高處的帝迦俯視著眼前的一切,隱藏在空氣中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貪婪。
寬大的祭祀袍根本不足以將青年的身軀全部包裹起來,處在高位的他微微低頭就可以看到隱藏在祭祀袍下白皙的後頸。
他在這裡存在了亙長的歲月,冬雪融化,春芽抽出。
時光荏苒中他見過了很多美好的事物,也見到了很多異域來客。但沒有哪個人像麵前這個青年一樣吸引他的目光。
他冷漠地看著那些人倉皇而逃,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們絕望慘死,所有人臉上都是對未知的恐懼和惶恐。
唯獨青年有些不大一樣。
被赤蛛前仆後繼地追趕時,他像極了一隻矯健的山野精靈。
他看起來纖弱細嫩,可卻將比他強悍數倍的赤蛛玩弄於股掌之中。
汗水從他的額發低落,他就趁著那滴汗水落在了青年的唇角。
熾熱的溫度、跳動的心,每一處都在搔刮著他的理智,讓他忍不住將青年占為己有,融入骨血。
以至於極度潔癖的自己在看到青年鑽進自己平時蝸居的溫泉時沒有將他推開,反而幫他清理了全身,還幫他獵殺了一隻赤蛛,將皮草鋪在上麵讓青年休息。
百裡辛微微彎腰,大片蜜色若隱若現。
脖子上的水流忽然翻騰了兩下,緩緩伸出兩道水流。
本該柔軟的水流在遇到衣服後變成了尖銳的水針,徑直穿過衣服,將寬大的領口收緊,將蜜色一寸不落地藏在裡麵。
接著,空氣中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