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的目光越過葉暝的臉，定格在木杆頂端的人頭上，他突然狂笑起來，就好像終於看穿了什麼，張狂的讓葉暝皺了皺眉頭，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腿上。
“笑吧，繼續笑吧，讓我看看臨死之前的癲狂能到什麼程度，繼續笑啊，給我笑啊！”葉暝一邊怒吼，一邊一拳一拳打下去，每一拳都向下一點點，他認真地打著，就好像在做一件精細的手工活，很快，他就將龍三的一條腿整個打得粉碎。
龍三滿臉豆大的汗珠，這劇痛讓他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他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隻有無儘的痛苦，他甚至連死都沒法死去。
“不笑了嗎？真是可惜，我還以為能多開心一會兒呢。”葉暝有些惋惜，“那麼。接下來是另一條腿了。”
“殺了我……”
“什麼？”葉暝做出一個側耳的動作。
“求求你……殺了我……”
“你終於說了這句話了，啊……我等了好久。”葉暝鼓起掌來，“原本以為你還能再支持一會兒，算了，讓我們繼續吧，這次我會更小心一點，多持續一下……。”
“我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我求求你了！”龍三大聲嚎哭起來，眼淚和鼻涕糊滿了他的臉。
葉暝的拳頭凝聚在半空中，他看著龍三充滿了痛苦，悲哀和恐懼的麵容，右手微微顫抖著，卻沒有打下去。
恍惚間，好像有人拍在自己肩膀上，葉暝扭過頭去，血刀小隊站在自己身後，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他們不再是重傷的樣子，身上也沒有一絲血汙，竿子的嘴角還叼著那根茅草，那是葉暝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樣子。
“刀疤……竿子……柱子。”葉暝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這虛渺的幻象。
刀疤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安慰，他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於隻能輕輕後退一步，消散在空氣之中。竿子和柱子深深地看了葉暝一眼，跟隨刀疤一起化為一陣清風拂過。
“葉暝，不要汙了自己的心……”空氣中，隱隱傳來他的聲音，葉暝仰起頭，任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與他們彆離，此時再也無法相見。
血刀小隊，真的已經不在了。
許久，他睜開眼睛，眼前，龍三那張醜陋的的臉還帶著哀求的神色。
“葉暝……求……”
一拳轟下，打穿了胸膛，打爆了心臟。龍三的眼中露出一絲解脫，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艱難地發出一個音來，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靠山城直屬衛戍軍的隊長龍三，帶著他所有的野心和夢想，就這樣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