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煩,本皇女是他的侍女嗎?”應如風嘴上埋怨著,但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畢竟他要是燒成傻子了,應如行就更有借口找她麻煩了。
應如風被侍男服侍著穿戴好後,一踏出房門,就被外頭的冷風給吹清醒了。她快步奔向主院,進入了燒滿炭火的溫暖臥室。
“藥拿來。”應如風從侍男手中接過藥碗,走到床邊,打算故技重施,快點把藥灌下去好回去睡覺。
床帳中,伊恒的臉紅得發燙,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邊緣,抖個不停。
應如風示意侍男把伊恒扶起來坐著,伊恒卻像隻小貓一般,害怕地蜷成一團,裹著被子向床裡側縮去。他貼著牆,嘴中喃喃道:“爹,救我,水好冷。”
應如風試著把他拖回來,伊恒抖得更厲害了,聲音像是枯黃的落葉,幾乎沒了生機,“我想回家。”
應如風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她雖然喜歡這裡,但剛穿來時麵對全然陌生的環境,也免不了想家。伊恒在喀蘭當著小霸王,來了京城卻被自己壓製,又要被母親隨便嫁給不喜歡的人,難怪會在燒糊塗時念著爹和家。
她突然不忍心再硬來了。她讓侍男退下,放下藥碗,替伊恒拉好被子,輕聲安慰道:“彆怕,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她的手還染著外頭的寒意,應如風伸手蓋在伊恒的額頭上,灼燙的溫度立即驅走了她手心的冰涼。
伊恒感覺到舒服的涼意,不禁蹭了蹭,輕輕地喊了聲爹爹。
“想見爹就得喝藥治病,不然哪有力氣回家呢?”應如風拿起一條濕毛巾在他的臉上擦著,一邊幫他降溫,一邊柔聲安慰著。
許是臉上舒服了些,伊恒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雙手鬆開被子邊沿,不再抓得那麼緊,朝著應如風拱了過來。
應如風靠在床頭,一隻手插到伊恒的背下,將他抱起來攬進懷中。
伊恒順勢抱上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胸口,依戀地傾訴道:“爹,我好難受。”
應如風失笑,難道他爹是個大胸男媽媽不成?完全不同的構造他也能認錯,還真是燒糊塗了。看來得儘快讓他喝藥退燒。
應如風把他從胸口推開,剛推開點距離,伊恒聲音便嗚咽了起來,“爹,彆趕我走。”
應如風努力模仿著後宮爹爹們哄人的方式,理了理他散亂的發絲,揉了揉他滾燙的臉,柔聲勸誘道:“乖,喝了藥爹爹一直抱著你,可好?”
應如風端起碗,小心地將碗沿遞到他唇邊,等他張開嘴後,微微將碗抬起一個角度。
苦澀的藥汁緩緩淌過舌尖,許是燒得實在太厲害了,伊恒不再像下午時反應那麼大,隻是皺了皺眉,喉結慢慢地滾動著,乖順地將一整碗藥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