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圓在第三天一早被帶出將軍府,送往軍營中充軍死刑犯的居所。
狐狸眼的副將告訴他:“好好乾,這次可逃不了兵役了,乾得好了能保住一條命。”
宋圓得到了軍醫的診治,替他開了藥,軍醫要他小心肋骨處舊傷,若是再有刺激,恐怕留下病根。
軍營裡的待遇倒不差,死刑犯二人一個小帳子,八人一組,互相監督,采取連坐製度。
宋圓因來得晚,彆人都結好了對子,他隻能被安排進落單人的帳子。
伍長劉助是個好心眼兒的人,告誡宋圓:“二牛,裡麵是個殺人狂,勿要頂撞他。”
宋圓跟著劉助,帶著防備低頭進入了小帳子。
帳子非常狹窄,隻有兩張木板搭起來的床,靠左那張已經被選了,坐著個全身裹在破布鬥篷裡的人。
劉助大聲說道:“焦堯,來人和你住了,好好相處,彆生亂子。”
宋圓謝過劉助,慢慢坐到右邊的木板上,點頭哈腰地對室友打招呼,他沒聽清室友的名字,隻好用代稱。
“郎君,我叫李二牛,有沒做好的地方,請多包涵哈。”
室友抬手,伸出一節伶仃的手腕,上麵扣著令人心驚的粗壯鐐銬,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他扯下帽子,看著不過十六七,膚色偏黑,一雙綠色的眼像琉璃珠子,五官深邃,一看就是少數族裔。
“我叫焦堯,燒焦的焦,堯是沒有火的燒。”
他說起官話有著微妙的口音,每句話的尾字都在舌尖滾動後才結束。
宋圓拱手:“幸會幸會。”
“你不怕我?他們沒跟你說我是殺人狂嗎?”
焦堯說的直接,宋圓尬笑,跳過話題更奇怪,他隻好硬著頭皮答:“這世道就是吃人的,誰還沒點兒苦衷。”
“苦衷?”焦堯不解:“什麼是苦衷。”
“苦衷就是不得已的原因唄。”
焦堯點點自己的鼻子:“那你貼假鼻子的苦衷是什麼?”
宋圓相信袁二娘的易容天衣無縫,他裝傻道:“鼻子是真的呀。”
“你騙我,我討厭騙子。”焦堯皺緊了鼻子,語氣不快:“騙我的,我都要殺了他。”
宋圓心好累,他不想動手,動手就會暴露身份,而且他全身都疼,還是暫且忍下為好。
他壓低了聲音:“這就是我的苦衷,我不想彆人認出我,才貼上的。”
“那你是李二牛嗎?你是用刀的,李二牛不會有刀法。”焦堯指他的手:“既然鼻子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宋圓被他這套邏輯打懵了,什麼叫李二牛不會有刀法?
不過焦堯看著呆,直覺倒很準。
宋圓斟酌了一下,哄道:“你真聰明,但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求你彆揭穿我,算我欠你個人情好麼?”
“你騙我。”
媽的,這小子真難纏,宋圓牙根發癢,他想打一場,但是雁翎刀不在,不知道這小子是哪路功夫,硬拚拳腳他不是特彆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