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圓沒有殺如見夏。
當然不是他心軟,而是因為如見夏告訴他,現在鏢局的外麵除了官府把守以外,赤津山莊的人都在暗處。
若如見夏若不是第一個出來的,見誰殺誰。
話說得難聽,宋圓也不敢冒險,加上他也不想再耽誤時間,就讓如見夏走了。
“你告訴赤草,有什麼事彆找女人探路,再有下次,叫他自己找我。”
放狠話麼,誰不會,宋圓心裡平衡許多。
宋圓跟在如見夏的後麵走出密道,屋簷上果然蹲著幾個夜行衣影子。
如見夏扶著廊柱躍上屋簷,坐在了邊緣,晃悠著雙腿笑道:“我沒騙你啊,我是真的有人接應。”
幾個影子穿梭在夜色裡消失不見,宋圓也不再久留,沒有返回小院,他有要緊事要看顧。
宋圓準備去往外城的軍馬場,前些日子,倉促離開鏢局,沒來得及帶走烈風,再回去找夥伴時,烈風已被抓走充軍。
說烈風是他的死黨也不為過,他離開盛京城一定要與烈風一起,吹雪和卷梅會順便看看,若是方便就一起帶上。
譙樓傳來更次鼓聲,三鼓已至三更。
隨著鐘聲漸息,更夫擊鑼二記,敲柝子的聲音也悠悠地響起。
戰時盛京實行宵禁,一更三點禁行,還沒到五更三點,行人是不準上街的。
宋圓聽著柝子聲越來越近,進了夾牆暫避,暗罵自己已成蛇鼠之輩,見人就躲。
負責城西常盛鏢局片區的擊柝人是個中年大媽,因此與其稱之為更夫,還是叫做更婦更合適些,大媽個頭不高,穿一件翻毛皮袍子,把自己圍得結結實實隻露一雙眼睛,步伐穩穩當當。
宋圓眼看著她在夾牆邊的路中間停下來,泛著精光的小眼睛盯著他的藏身之處,用柝子指他:“彆藏了,出來唄小夥。”
宋圓心道怪了,為何這麼個中年婦女也能發現他?
大媽走近了,作勢來抓他,東北官話口音濃重:“彆掙紮了嗷,我都瞅著你了,你是乾啥的?宵禁不知道嗷?”
宋圓顧不得尊老愛幼了,他怕大媽等會兒嗷一嗓子,叫人來抓他,他頂著易容的臉現在和焦堯並排貼在布告欄裡被通緝。
宋圓想等大媽抓住他的時候,直接趁機打暈她,理想很美好,待大媽接近時,他才發覺了不對。
大媽並不是普通地握住小臂,而是在挨到他時,立刻下滑捏住了他的手腕,大媽手雖小,勁力卻刁鑽,他整個左臂連帶著肩膀都開始麻痹。
夾牆狹窄,抽刀不便,宋圓隻能硬碰硬用拳腳功夫,試圖掙脫大媽的鉗製。
但大媽油滑地像魚,滑不溜手,宋圓像是被牽製的風箏,明明近在咫尺,卻連大媽的衣角都碰不到,無論是拳是腿,大媽都能預知般躲開。
幾個回合下來,宋圓手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左肩膀也不聽使喚,他氣喘籲籲,大媽還是一派輕鬆。
宋圓知道再拖延也占不到便宜,討饒道:“大娘,您彆這樣,鬆開我吧。”
大媽把他扯出夾牆中間,宋圓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來的,腳下踉蹌被大媽順手一扽,人已經在路中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