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他停在沙發後側時,小奶音更大了:“啾啾好想出去玩呀。”
紀長一:“……”
他似笑非笑:“你三哥哥都在書房寫作業呢。”
花啾這次沒被騙到了,一臉“你彆想誆寶寶”的表情,凶巴巴地揚起小奶音:“他是在補作業呢!”
紀長一挑眉:“你還知道補作業啊。”
“啾啾知道!亮亮說他姐姐就在補作業,補得像撲棱蛾子,唰唰唰寫完就翻過去,補得可快了,邊補邊哭。”
紀長一咳嗽著笑出了聲。
他揉揉妹妹的小腦袋。
“行吧,啾啾不補作業,咱們今天出去玩。”
-
問過兒子的意見後,紀青山帶他到夏城自由公園。
紀青山沒來過這裡,到了見不要門票就能進,嘀咕了句:“免費公園有什麼好玩的……”
“不去遊樂場?”
“不去。”紀之霄搖頭。
他聽小堂妹提過這裡,說想來,但被大堂哥要求寫完多少作業才能帶她過來。應該很好玩吧。
他想跟爸爸一起來玩。
紀青山見狀覺得這孩子小家子氣,但他孩子多,都不用自己費心,也就還算耐心。
“行吧,下車。”
紀之霄欣喜地抿起唇角,解開安全帶下去。
紀青山是紀寒年的弟弟,比他小四歲,才四十出頭,但看上去腦滿肥腸,精氣神活像被酒色掏空。
他帶著兒子進到公園。
大眼掃了掃,覺得園林設計好像挺舒服的,空氣也好,但免費公園嘛,隻有一些閒逛的老頭老太,不夠闊氣。
紀青山撇了撇嘴角。
紀之霄倒是很開心。
有爸爸陪在身邊,他活潑多了,礦泉水沒喝完還剩一半,到土地上看見知了窩的洞,就往裡麵灌水逮蟲,玩得不亦樂乎。
水灌進小洞裡,還真有一隻沒蛻殼的知了被逼得爬了出來。
紀之霄捏起它,興奮地展示給紀青山:“爸爸你看!”
紀青山嚇得手一揮,直接把他手裡的蟲子拍掉:“什什什、什麼東西!”
紀之霄一怔,目光垂下去,下意識地想找回那隻知了。
紀青山恨鐵不成鋼地教育兒子。
“好好的,不去學點什麼馬術、擊劍,玩什麼蟲子!紀家的繼承人可不能這樣,逮蟲子……鄉下的野孩子現在都不玩了!”
紀之霄聞言一滯。
……怎麼又提這件事了。
他隻是住在大伯家,爸爸卻已經想到了讓他當繼承人。堂哥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討厭他、恨不得立刻把他趕出門吧。
紀之霄抿緊唇。
剛好紀青山逛累了,喘著氣坐到石板長凳上。
喋喋不休的無非還是那些話。
紀之霄左耳進右耳出,無聊地扣了扣地上的土。
-
為了去自由公園,花啾專門換上自己的熊貓裝。
她還想讓大哥也扮成小動物。
紀長一抵死不從,直接抱著她出門。
花啾卻還沒放棄:“哥哥哥哥哥!小動物們在公園裡,喜歡看人類的,扮成小妖怪它們就不看你啦。”
紀長一:“那就讓它們看。”
花啾小嘴一癟,窩在哥哥懷裡不吭聲了。
目光時不時怨念地瞄一眼哥哥。
紀長一躲不開妹妹的死亡凝視,隻得繳械:“……為什麼要哥哥扮成小動物。”
“大家都是小妖怪,好玩。”
“……”
紀長一無奈地聳了聳肩,剛好經過飾品店,挑挑揀揀,閉著眼睛選了個兔子耳朵。
他把兔子耳朵掛脖子上:“走吧。”
等到了公園,兔子耳朵已經在腦袋上了。
花啾很為自己的傑作滿意,啪嘰啪嘰拍拍小手,被哥哥放在了地上。
反正戴著口罩,紀長一乾脆也就頂著兔子耳朵陪她走。
穿著熊貓裝的奶團子更像個球了,搖搖晃晃往前走,四處打量。
紀長一:“看什麼呢。”
團子仍舊左顧右盼:“我看看、霄霄哥哥……”
紀長一眼皮一跳:“嗯?”
“還有小妖怪……”
寶寶精力旺盛,逛了大半個公園都不嫌累,穿著熊貓裝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還引來路人頻頻姨母笑著拍照。
但紀長一逛不下去了。
“啾啾,坐下休息一會兒。”
“好叭。”
花啾跟著哥哥坐到石板長凳上。
自由公園的綠化很好,丈高的大樹隨處可見,路與草坪之間還有密密的小鬆樹隔開。
紀長一剛坐下,喝了口水,突然聽到隔壁傳來說話聲。
“你看你那三個堂哥有哪個是著調的,我跟你說,他們都不行,你大伯早就把他們家的氣運都吸乾了!”
紀長一差點沒一口水噴出去——
他捂住嘴,安靜。
“還有啾啾呢……”
果然是小堂弟低如蚊蠅的聲音。
花啾正準備聯係蟹蟹,聞言小耳朵動了動,側眸貼過去。
小手仍舊下意識地按在電話手表上。
“那個小姑娘?她就更不行了,長得倒是挺可愛,但除了可愛一無是處,以後興許能拿去聯姻……”
“你看她蠢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三歲看到老,就這麼個小蠢蛋,以後能混個閒差都不錯了,還管公司?”
花啾大眼睛一瞪,氣得小胸脯都開始起伏。
她正準備扒開鬆樹過去對線,忽然被哥哥一把撈住,捂緊了嘴。
花啾掙紮不止,大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嗚嗚嗚咕……”
——誰在撒野,讓寶寶過去教訓他!
紀長一無奈地跟妹妹比了個噓。
公園裡小孩老人挺多的。
那邊的人沒在意這點咕噥聲,還在繼續:“而且她又不是紀家——”
紀長一眸光一沉,突然把沒喝完的水瓶丟過去,穿過鬆樹枝,硬生生砸在紀青山腦袋上。
紀青山哎呦一聲,隻從縫隙裡看到一雙粉嫩的兔耳朵。
鬆枝下一刻就合攏了。
紀青山快氣死了,剛嚷嚷著“哪個變態!”準備過去拽人,忽然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一群猴子,拿著果殼往他頭上砸。
一邊砸還一邊囂張地嘻嘻大笑。
果殼再輕,像大暴雨一樣全丟下來也夠嗆,紀青山雙手抱頭,罵罵咧咧。
“誰、誰管的猴子!怎麼還有猴子呢!”
但很快他就見識到,不僅有猴子,還有彆的東西。
一隻大肥兔子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往他腦袋上一蹦,一彈腿兒,就把他踢倒在地。
一隻小白啾飛了過來,嘴裡叼著個大袋子,往他腦袋上一墜,視線變暗——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往他小腿上一夾,哢嚓,迅速離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紀青山被嚇到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疼,沒有很疼,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紀之霄在一邊愣愣地看著。
剛才他本來就聽得有點煩躁,見到這一幕,他竟然也沒有慌亂,心裡首先冒出的就是——
爸爸是不是遭報應了?
聽說亂講人壞話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紀之霄不寒而栗。
然後他看到那隻有點眼熟的大螃蟹:“?”
大螃蟹在他爸腿上哢嚓了一下,因為鉗子大,沒真把腿夾掉,隻是比較厚實的一根刺紮進了肉裡。
爸爸的小腿肚登時像被蟄了一下,冒出血。
紀之霄懵逼。
然後看見螃蟹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好熟悉的眼神,果然是那隻大螃蟹……吧。
什麼情況?
沒等他反應過來,鬆樹牆那邊突然又噔噔噔跑過來一隻小熊貓。
小熊貓本來氣勢洶洶,結果到了跟前,卻猛地刹住步子。
花啾看著胖叔叔腿上的血,眼睛一瞪。
本來準備好的奶罵和對線也憋回了小肚子裡。
大螃蟹無辜地站在一邊,橫行了兩步。
花啾第一次看人流血,指著胖叔叔的腿,肉乎乎的小臉蛋顫顫,結巴了。
“蟹蟹,血血……”
“救救救救救命!”
小家夥果然心善。
大螃蟹搖了搖眼睛,無奈地掏出一個衛生巾給她:“創口貼。”
“謝謝蟹蟹!”
花啾如獲至寶,認真研究了這個東西怎麼撕,然後把它粘在胖叔叔的褲腿裡,緊緊捂上去。
感覺不牢,又用小手使勁兒摁了摁。
風中淩亂的紀之霄茫然……
這個東西、它,它是創口貼嗎?
好像不是啊……而且這個小熊貓她……
紀長一姍姍來遲地頂著兔子耳朵趕過來。
他抱起妹妹,對紀之霄比了個“噓”,離開事發現場。
嗚嗚的叫聲被兄妹倆甩在身後,紀長一納悶:“你剛才把什麼東西貼人家腿上了。”
花啾覺得自己以德報怨做了好事,乖乖答:“創口貼。”
“哪兒來的?”
“蟹蟹給的。”
紀長一揚眉。
看來孟大哥說得不錯。
妖怪真的都很單純啊,乾了壞事還要補償人家。
作者有話要說:紀青山:老子一定要找到那個戴兔耳的變態!!!
啾寶:寶寶今天又做了好事【乖巧jpg.
大哥:跟妹妹出來平平無奇的一天。
蟹蟹:不用謝
今天先不加更啦,明天儘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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