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小動物喜歡,家裡幾十年沒養貓貓狗狗,這段時間被家裡乖順聰明的金毛麻痹,剛才聽團子說看狗,竟然差點忘掉。
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紀寒年抬手便準備叫寶寶離開:“啾啾——”
他聲音卡在喉嚨裡。
花啾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雞圈,烏黑濕潤的眼兒眨眨,覷著他,跟幾隻小黃雞擠成一堆。
紀寒年倒吸了口氣,眉眼銳利:“快出來,裡麵臟。”
聽見他的話,團子還沒作反應,有隻母雞卻先猛烈鄙夷地衝他叫了一聲:“咯咯噠咯!!”
紀寒年臉色更不好看。
他正要勇闖雞圈,把小女兒從這群尖嘴動物的利爪下解救出來,卻見那隻母雞叫完歇了歇嗓子,跟其他老雞一起緩慢踱步,從雞窩裡叼出乾淨未經沾染的草葉,堆成蓬鬆密實的坐墊。
堆完衝小團子溫厚地叫叫:“咯咯。”
紀寒年:“?”
花啾坐上去,仿佛回到自己家,摸摸小雞柔軟的羽毛。老雞們悠然踱開,有看不順他的,咆哮了兩聲收回翅膀。
紀寒年:“???”
大黃狗還在衝他叫,姿態猛烈,花啾小奶音突然響起,軟軟地勸導:“狗狗乖乖,不要凶啾啾的爸爸。”
她話一出,大狗果然不叫了,懶洋洋地趴回去。
紀寒年:“。”
紀寒年身心俱疲,懶得再在自己和女兒巨大的差彆待遇上計較,彈幕卻炸開了鍋。
[出現了!啾寶神奇的體質又出現了!]
[啾寶果然可愛到小動物也為她折服QuQ]
[雖然但是,會不會太神奇了,節目組總不能神通廣大到給動物發劇本吧?]
[?@總導演杜鞍]
當然,即便此時也有磕磣紀寒年的彈幕飄過:
[紀寒年果然不做人,連小動物都不喜歡他,hetui~]
紀長一從三樓往下望,哧笑出聲。
父親接下這檔綜藝,挺讓他意外的,因此當杜導找來時,他沒有考慮隨手簽下了合同。
當然,他不是為了和解。
而是想看這個冷漠又頑固己見的男人怎麼跌落神壇,屈服的姿態又是如何。
挺有趣的。
花啾跟小雞玩了一上午,等從雞圈裡出來時,小雞們跟在她屁股後麵滴溜出來,仿佛認她做媽。
她到哪裡,小雞們就跟到哪裡。
花啾歪歪頭,走向右邊,絨黃的小雞崽便叉著小細腿嘰嘰叫著跟她奔向右邊。
她來了興趣,又猛地跑向左,小雞崽依舊緊緊黏著她。
花啾原地轉圈圈,看小雞黑豆眼盯著她不動,又走出一個圓,才得以帶動它們,咯咯笑著奔跑起來。
小朋友的快樂總是莫名其妙。
中午時間到,閒置的廚房又忙碌起來,幾個年輕人穿梭其間,臉上帶著輕快的笑,有人處理食材,有人下鍋炒菜。
廚房裡傳出噴香的味道。
花啾愣愣地吸了吸鼻子,揣著小手向前兩步,又不好意思過去,痛苦地啃起手指頭。
幾隻小黃雞乖乖跟在她身後。
不料卻早有人注意到她,笑著招手:“啾啾。”
花啾一愣,揣著小手乖乖走過去。
穿圍裙的女孩喜愛不已地捏捏她小臉蛋,入手感覺像捏了團雲,內心瘋狂尖叫,麵上卻忍住激動,隻是笑。
“你哥哥說要蹭飯,來盛飯吧。”
旁邊幾個年輕人也借機揩油,捏了捏小臉蛋,拍拍她肩:“叫你哥……和你爸,來吃飯吧。”
花啾聞言小臉蛋紅撲撲,興奮地衝上了樓。
“哥哥——吃飯飯啦!!”
幾個年輕旅人蒸了米飯炒了菜,手藝還不錯,噴香入味,據說他們裡有人學過廚。
“有的菌子是我們上山摘的,放心,沒毒,但這個——”
年輕人分出一碟炒菌子給紀家三人:“見手青,這個季節采不到,市場上買的,有毒且貴,但炒熟了吃沒問題。”
紀寒年對蹭陌生人飯不太習慣,還是一群看起來挺寒酸的年輕孩子。
直接給錢不尊重人。
紀寒年揮手叫停直播,跟他們道:“你們這兩周的住宿費用我包了。”
幾個年輕人一愣,沒想到天上掉餡餅。
紀寒年語氣不容拒絕,他們回過神開心一笑,也沒客氣,反而覺得他跟網上說的不太一樣。
“謝謝紀爸爸!那您這兩周的飯就我們包了!!”
紀寒年因這些年輕人的爽利愉快了些,但不代表——他會不顧形象地站在院子裡、坐在小板凳上,邊吃邊跟人嘮嗑。
他帶著米飯和菜回房間。
花啾則跟著哥哥坐在院裡的樹底下吃飯,偶爾挑幾粒米喂喂小雞。
吃完她一抹嘴,乖乖送了碗,看爸爸還沒下來,就噔噔噔衝回房間。
她愉快地推開門:“爸爸!!”
紀寒年:“嘔。”
花啾:“QAQ”
她有這麼倒胃口嗎!
紀寒年聽見了小女兒的叫聲,但惡心想吐,無力回應,他眼前一陣陣眩暈,還有小人在跳舞,他冷著臉揮了揮,見小人還在跳,便抓起飲用水衝去衛生間猛灌水,對著馬桶嘔吐。
狼狽不堪,形象全無。
[紀寒年吃菌中毒了OoO?]
[可是其他人都沒事啊。]
[他好倒黴,不忍心罵了……]
[本地人來說一句,有的野菌吃了真的會死人的!但見手青炒熟了沒事,還很好吃!!隻有他中毒可能是因為一兩片黏在鍋鏟上沒炒熟……]
[?]
[???]
[艸他真的好倒黴!]
花啾終於意識到爸爸不是因為自己才吐的。
她見爸爸吐完狼狽地馬桶邊,似乎不想動,眼睫顫了顫,吃力地把他從衛生間拖出來,拖到客廳。
小奶音怕得發抖:“爸爸~~~”
監控中的工作人員迅速著急趕來。
紀寒年被人扶著站起來,嘔了一下,平靜而淡定地說:“我沒事。”
剛說罷:“嘔嘔嘔……!”
工作人員:“…………”
紀長一也得到消息趕過來,同工作人員一起將他送到鎮上醫院。
花啾目送爸爸被扶進門診,眼睛裡噙滿淚水,小嘴顫顫,害怕地抱住哥哥大腿:“爸爸、爸爸他是不是要死啦?”
紀長一:“?”
紀長一:“這麼咒爸爸不好哦。”
剛才醫生看過,因為紀寒年吃飯速度不快,量小,中毒也不深,隻需要簡單洗一下胃,很快就能出來。
[對不起我不厚道的想笑……]
[啾寶:坑爹達人]
許久,紀寒年洗完胃出來,臉色蒼白脆弱,眸色冷沉。
紀長一關懷地問:“要住院休養兩天嗎?”
紀寒年冷睨他一眼,淡淡道:“我沒這麼脆弱,不用。”
紀寒年一中毒,最尷尬的是那幾個年輕人,他們來看他,腳趾簡直能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
“那個、紀爸爸……”
紀寒年已經了解過緣由,除了自認倒黴,覺得丟臉,倒也沒什麼想法,更不可能為了這個為難一群年輕人。
“菜還不錯,合約繼續。”
幾個年輕人一愣,哭笑不得地點頭。
還有人給他安利:“紀爸爸,竹安鎮附近有個神廟,聽本地人說能去除晦氣,挺靈驗的,”
去除晦氣……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他倒黴的嗎。
紀寒年嘴角往下一壓,沉聲“嗯”了一聲。
人走後,他略掉幸災樂禍的大兒子,拍拍一直攥住自己衣角女兒的小手,讓她鬆開:“怎麼了。”
花啾漆黑眼睫顫顫,葡萄大眼噙滿淚珠,難過又緊張:“爸爸,你不死了嗎?”
紀寒年:“???”
作者有話要說:啾寶:爸爸看起來像要沒了QAQ
老父親:雀食,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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