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維庸沒回答,麵帶嫌棄:“問這麼多乾什麼。”
至於為什麼帶著啾啾去見外人,他還有臉問?
要不是老二在自己麵前提了一嘴,紀維庸也想不到這茬。
孫輩們見到他就噤若寒蟬,他跟孩子們也不親近,因此隔輩親這種東西,在他這裡不存在。
至於親生非親生,那就更不重要了。
老大家領養的孩子怎麼就不是他孫女了?
老二在他跟前都能這麼數落小姑娘,背地還不知道怎麼說,啾啾也算是個有名氣的孩子,那些“嫉妒他孫子”、“進了紀家卻不學乖”的話萬一傳出去,豈不是惹人非議?
紀維庸打定主意要為小姑娘撐腰。
哪怕隻憑他重新好起來的食欲。
紀青山知道老爺子性子固執,勸是勸不通的,因此即便心有不滿,也沒再說什麼。
但作為無聲的抗議,他把小兒子也帶了去。
紀青山想投資的那家公司叫瑞迪,他跟負責人有些私交。
瑞迪是一家老牌車企,上個年代起就開始轉向民用車輛生產,還曾和外企合作,引進國外先進技術,但近年來逐漸沒落,經營虧損嚴重,以至於多家工廠倒閉,如今已經在申請破產重組。
上車之後,老二在旁邊絮絮叨叨說著,紀維庸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閉目養神。
花啾倒是聽了兩耳朵。
她覺得瑞迪這家公司有點耳熟……
花啾歪著腦袋想了一路,等見到那個負責人之後,才終於想起來了——
“壞蛋!珞珞的壞蛋爸爸!”
花啾氣呼呼地瞪著周成瑞,像一隻炸毛的團子。
周成瑞也沒想到紀維庸會帶著小姑娘,他想起自己去MQ所在大廈找女兒、卻被這對母女百般阻撓,臉色不由變得難看。
旁邊隨行的前輩立刻輕扯他衣袖。
周成瑞回神,準備跟紀維庸做自我介紹。
紀維庸卻擺手:“我認識你父親,瑞迪的情況我也了解,這些先不提,啾啾說的事我倒是很感興趣。”
“介意聊聊嗎?”
紀維庸一臉“想聽故事”的表情。
周成瑞窒息。
但既然對方認識他爹,那就說明希望很大,說不定有轉圜的餘地。他可不想被趕出公司。
周成瑞磕磕巴巴地說:“是這樣,我和珞珞的母親、一個模特,談過一場戀愛,她瞞著我生了孩子,卻不讓我見……”
“……上次我去找珞珞又被攔住,因為心急,讓啾啾產生了誤會,實在不好意思。”
他話裡話外都是甩鍋給珞珞母女,卻體貼地把花啾摘了出來,沒怪她見麵就喊他壞蛋的事。
紀維庸聽著,抿了口茶。
花啾卻不給他麵子:“可是就是啾啾攔住你的呀。”
周成瑞深吸一口氣:……冷靜。
紀青山見話題越扯越遠,連忙插嘴:“啾啾,你聽話,先跟小堂哥玩去,爺爺和叔叔要跟人家談正事呢。”
花啾坐在椅子上,兩腳懸空。
她瞄了紀青山一眼,又看看周成瑞,抿嘴兒跳下椅子,拍拍屁股出去。
周成瑞請老爺子來的是個私人會所,風景不錯。
花啾沒理小胖子,反正小胖子也不想理她。
她蹲在門外暗搓搓給毛珞珞發了條消息:“姐姐?”
毛珞珞:[?]
花啾:“我爺爺在見你爸爸,好像要幫他。”
毛珞珞:[???]
毛珞珞發了條語音過來:“他為什麼想不開?”
花啾撓撓頭。
毛珞珞又接連發來一條消息:“我媽媽說他是酒囊飯袋,不把公司掏空就算不錯了,誰沾上誰倒黴。”
花啾聽不懂。
她正準備問,紀之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你偷偷摸摸的乾什麼呢!”
花啾奶瞟抖了一下,回頭,衝他比了個噓。
紀之陽警惕地看著她。
他剛才聽見了,她提到了爺爺,對麵那個女生還提到了什麼公司,什麼酒囊飯袋,好像是在說他爸帶來的人。
她準定又想害他和爸爸被爺爺罵。
花啾想了想,咕噥一聲說:“姐姐認識那個叔叔,她在誇他。”
“誇他?”紀之陽不信,“你們還說沾上他的會倒黴呢。”
花啾認真點頭:“對,誇他,不過倒黴的不是我們。”
她覺得毛珞珞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跟小胖子說話得反著來。
見他不信,花啾故弄玄虛地問:“你知道酒囊飯袋什麼意思嗎?”
紀之陽不知道。
他文化水平拉垮,連一百個數都數不清。
花啾也不知道,但不妨礙她轉動小腦袋瓜理解字麵意思。
她跟紀之陽解釋:“就是那個叔叔、他像個酒囊飯袋,能把公司的東西都裝進去帶在身上,小偷碰到他什麼都偷不到,就倒黴啦。”
……好像有點道理哦!
條理清晰,邏輯融洽,紀之陽瞬間被她的企業級理解說服。
但他仍保有懷疑:“你怎麼會誇我爸帶來的人?”
花啾無奈搖頭:“因為啾啾是個大度的寶寶,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紀之陽又啞了:“以小人的心,什麼?”
花啾:“就是不要用小朋友的心理,去理解大人的成熟想法。”
紀之陽:……你踏馬不是小朋友???
但經過這一遭,他發現了,花啾比他有文化。
雖然表麵上仍舊看不起她,紀之陽卻悄悄在心裡把那幾句話背了背,背得滾瓜爛熟。
說出口時,他還搖頭晃腦地有些自得。
又默念了兩遍,紀之陽興衝衝地跑進屋。
花啾見他終於被打發走,鬆了口氣,放心地繼續跟毛珞珞聊天。
此時屋裡的氣氛不太融洽。
紀青山本以為把老爺子請來事情就成了一半,畢竟他是出了名的隻給錢不管事,結果他過來之後,隻聽人家說了,兀自喝茶,也沒表個態。
正在這時,他兒子歡實地衝了進來。
桌上剛好沒人說話,紀之陽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氣跟紀維庸說:“爺爺,我爸請來的人,你就放心好了,他是酒囊飯袋,能把公司全裝走。”
紀青山:“?”
周成瑞:“???”
周成瑞差點掀桌子站起來,但老爺子在場,他克製住了,露出一個猙獰不失威脅的微笑:“你說什麼?”
紀維庸卻好像心情不錯,眉頭都舒展開。
他打趣道:“聽說瑞迪領導層把上市公司當成提款機,隨意取用,看來是真的。”
周成瑞急切解釋:“不不不、紀老先生你彆聽他胡說!!”
說著衝紀青山使眼色:“讓小公子出去吧。”
紀之陽得到爺爺的讚許,卻很高興,他不願意離開,一鼓作氣:“叔叔你彆不好意思,我不會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
他說完覺得有哪裡不對。
但應該都差不多……
爺爺聽了他的話就挺高興的。
紀之陽想起他爸讓他討好爺爺的話,邀功似的看過去一眼,結果卻看見——
他爸臉色鐵青。
紀青山太陽穴突突地跳,問他:“你這些屁話從哪兒學來的?”
紀之陽隱約覺得不好。
他不想說,但在爸爸的逼問下,隻得不情不願地說:“花啾說的。”
紀青山:……!
他就知道!
那個小兔崽子肯定跟他八字不合!!!
作者有話要說:啾寶:你還不知道我和哥哥蟹蟹敲你悶棍呢【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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